把它交给奴才调-教几天,奴才能教会它自个儿用恭桶。”
“它有专门的恭桶?拿来给本宫看看。”七皇子目光闪亮,显然很感兴趣。
有姝这才想到变成小狗之后自己就没了人权,不但洗澡要经由主子操办,连大小-便也得靠他打理,那情景,想想就臊得慌!他抬起前爪捂住眼睛,简直生无可恋。
七皇子把他粉-嫩小爪捏在手里,朗笑道,“它听得懂本宫在说什么,真聪敏!”
小太监和一众宫女连声附和,实则却认为这不过是七殿下的错觉罢了,这么复杂的话小狗哪能听得懂,除非成精了。小太监很快拿来一个低矮的恭桶,上面垫着一层金丝网,下面铺着细沙,造型很别致;另有一个细绒布和棉花做成的狗窝。
“狗窝不要了,它晚上与本宫一起睡,恭桶放在本宫的恭桶旁边,本宫亲自教它。这里没你事了,先下去吧。”七皇子淡淡摆手。
小太监原本准备大展拳脚,见七殿下竟亲力亲为,不免有些沮丧,蔫哒哒地下去了。大宫女却不肯走,低声提醒,“殿下,这个点儿是您惯常的读书时间,要不让小顺子把小狗带下去吧?”
“本宫的事无需你来过问。”七皇子不咸不淡地道。
宫女无法,只得领着众人告退。有姝见他们竟不想着把主子推到书桌边或安置到床-上去,顿时怒气勃发,三两下爬到主子肩头,汪汪吠叫,试图把人唤回来。
“别喊了,他们不会回来。”七皇子眼里冷声尽退,转而露出融融暖意,偏过头亲吻它小-嘴,安抚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废人,没了奴仆伺候就什么都干不成。”话落双手搭在轮子上,慢慢朝书桌移动。
轮椅是木头做的,再如何设计精巧也难免有些笨重。主子今年才十二三岁吧?却已能独自推着轮椅行走,这是练习了多久的成果?那些照顾他的人究竟在干什么?有姝心疼极了,扑到主子脸上又亲又舔,只恨自己体型娇小,不能给他一个拥抱,更帮不到他什么。
七皇子领受了他的好意,连忙将他抱住,免得从肩头掉落,点着他鼻尖笑语,“别恼,不是他们不肯伺候我,是我不许他们近身。来,我讲故事给你听。”
他把轮椅转到书桌前,挑了一本《论语》,觉得太严肃又换成《山海经》,开始讲述上古神兽的故事,“蜪犬如犬,青,食人从首始。意思是说,有一种动物叫蜪,长得像狗,浑身青色,吃人……”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这才意识到此类故事不适合小狗听,连忙捂了捂它耳朵,赧然道,“说错了,咱们换一个。”
发觉主子把自己当成小婴儿对待,有姝有些想笑,转念又想他是太过寂寞才会如此,心脏难免抽痛起来。他含-住主子大拇指,轻-咬几下以示安慰,然后小爪子点了点后面几页,让他跳着念。
“你还想听?那好吧。”七皇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小狗聪明得太过诡异。当他抱起它的时候,就没把它当成一只宠物,而是自己的朋友、伙伴,自是希望它越聪明越好。他挑出几个比较有趣的故事讲述,还拿起毛笔画图,十分的尽心尽力。
讲了五六个故事,他忽然瞥见旁边的字典,兴致勃勃地提议,“你还没有名字,不如我帮你取一个吧?总不能小狗小狗地叫。”边说边抽-出字典,慢慢翻看。
想起那妖妇的孙女一口一个“狗儿”地喊自己,有姝就觉生气,忙跳到桌面上,用前爪去刨书页,表示想自己取名。七皇子心领神会,笑道,“好吧,我帮你翻页,若是看见喜欢的字,你就用爪子按住可好?”这样一来,他就能估量小狗究竟聪明到何种地步。
它能听懂人言,还能读书识字,莫非是个妖物?七皇子摇头暗笑,心道就算是个妖物又如何呢?只要它能陪着自己就好。
一人一狗忙活了好半天才找出“有姝”二字,然后提笔写在纸上。七皇子默默吟诵,心绪不定,呢喃道,“仅仅两个字便让我心潮澎湃,看来你合该叫这个名字,而且与我缘分不浅。”
是啊!咱们已经三世结缘了!有姝想说话,发出的却是一串吠叫,只得低下头,悻悻然地哼了两声。
七皇子莞尔,把它抱起来,嘴对嘴地亲了亲。恰在此时,大宫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温声道,“殿下,该喝药了。”
有姝学过中西医,本就敏锐的嗅觉在变成狗之后又增强百倍,瞬间就闻出这碗药有些不对劲。开中药时必须注意“十八反,十八畏”,通俗点说就是很多中药材是相克的,必须避免出现在同一个药方里。有姝不知道大燕国的大夫懂不懂此类常识,但给主子开药的这位太医显然犯了大忌,竟把好几种相克的药材混在一起,毒性虽轻,但若是常年服用,则会造成身体虚弱,脏器衰竭。
主子本就中了毒,也就越发难以察觉其中猫腻,等到最后衰竭而死,谁又会怀疑呢?有姝又气又急,等宫女走到桌边就猛扑过去,试图把药碗打翻。七皇子本就防着小狗被烫到,不等它扑实,已在半空中将它捞起来,紧紧抱入怀中,脸色吓得惨白。
宫女也被吓了一跳,当即摔了药碗,惊叫后退。所幸药汁并未溅到人,而是浇淋在地上。
“殿下,您烫着没有?这小狗太顽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