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嘲讽冷鸷:“黎梓霖,你找茬可以,好歹在现实基础上发挥吧?”
黎梓霖并不觉得是他做的,但,一定和他有关。
视线愈发森冷:“我找茬?这不是我说的,是宁景说的。”
“宁父就是知道这个后才进了手术室,现在仍没出来,冉冉也是因此受了刺激才早产,赔了半条命进去。”
祁晏白眯起眼:“宁景?”
他看向岑骁慈确认真假。
岑骁慈点头:“宁景说,他手里有直指祁家的证据。”
“听见了吗?”黎梓霖字字冷咧,“不是你,也是你祁家的人。”
“要么是你那对父母,要么,是你继母。”
祁晏白的脸色刹那间垮了。
刚才还挺直的背脊,昂起的下巴也没了底气。
江锦翰和杨泽也哑然无语。
杨泽t到祁晏白的脸色,不用吩咐立刻去查。
祁晏白忍着留下陪宁冉冉的冲动,跟随去宁父的手术室外。
一直等着仿佛丢了魂的宁景已经好了些。
刚才他根本不敢多想,怕爸爸没了,冉冉也没了。
直到护士报来好消息,母女平安。
可看到祁晏白,他压下去的愤怒瞬间重新燃起、暴涨。
岑骁慈和黎梓霖已经防着他会动手,赶紧阻拦。
这俩人要是打起来,谁揍谁一
目了然。
只要祁晏白想,一分钟能打死宁景八次。
岑骁慈劝解:“有话好好说,你把情况说清楚,我们也能帮着调查,你不想查到真相吗?甘愿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利用?”
宁景已经受了不少刺激,没有那么高的气焰和脾气,更多的是心累疲倦。
他更担心宁父的情况,语无伦次没有逻辑的把事情详细说了遍。
起因是宁父在律师事务所上班时收到一份快递,拆开发现是指向祁家的证据,上面有个手机,让他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
这一问,宁父立刻心脏病发,被律师们发现打了120。
祁晏白倍感荒唐。
“我?冉冉真的信了?”
“看样子是,”岑骁慈道,“或者她在想别的,总之确实是因为你。”
祁晏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情沉重。
努力表现这么久,被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连桌子都掀了。
多大仇多大恨啊。
“我和她是怎么在一起的,她非常清楚,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了解对方,只要她冷静下来就知道不是我。”
“那你继母呢,”黎梓霖一针见血,“她之前一直想让冉冉和你在一起,据我所查,从小到大让你表现出兴趣的只有冉冉,冉冉的家世又正合她的心意。”
祁晏白无话可说,更没法
辩解。
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是邓婉蓉的可能性特别大。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宁景踉跄上前,太过紧张激动甚至摔倒,被岑骁慈扶起来。
祁晏白比他紧张一万倍。
如果宁父有事,以冉冉的性格,婚是彻底结不成了。
这辈子的缘分或许都要断裂。
主刀医生摘了手套和口罩,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他累的不行,出来先喝水,来不及说话又知道病人家属着急就只能先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
几人瞬间安心。
医生缓过劲来:“病人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还需观察。”
宁景几乎喜极而泣,情绪几次大起大落,他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
祁晏白一直守在宁冉冉病房。
偶尔去看下女儿,笼罩在心头的阴云却始终没散。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等待审判的罪人。
岑家人没说什么,待他和之前一样,可祁晏白也清楚他们是在等宁冉冉做决定,无论她选择什么,所有人都会支持。
而他,只有接受和配合的选项。
现在的宁冉冉,已经让他无计可施。
祁晏白轻轻碰触宁冉冉的脸,希望她能马上醒,又希望她多睡一会。
宁冉冉的睫毛忽然动了几下。
他猛地收回手,静待半晌,宁冉冉没醒。
祁晏白松了口气,这
口气米松到底,杨泽敲门进来。
“祁总,您让我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他想继续说,却见祁晏白抬手制止。
本以为是有事要处理,结果自家祁总坐着没动,多年相处默契杨泽也能隐约猜到他的心思,他在害怕。
可,怕是没用的,更无法躲避。
祁晏白显然也明白道理,阖眸:“继续。”
杨泽的目光夹杂几分心疼。
“的确是邓婉蓉。”
“我从多方面入手调查,虽然时间过去已久、邓婉蓉也刻意遮掩,但还是查到不少。”
“宁家的惨剧是她一手造成的,直到宁小姐找上您,邓婉蓉才暂且放过宁家。”
杨泽把证据放到祁晏白面前。
祁晏白只扫了两眼,狠狠拂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