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铎听不得这些话,范韵诗更听不得。
别的都能忍,在意的家人朋友是永远的底线,何况儿子女儿还是她怀胎十月拼了命生出来的。
范韵诗怒气冲冲要上前问清楚,越编越起劲的几人突然点到为止,其中一人刻意放慢语速。
“漾姐对我们那么好,不管我们谁遇到麻烦都真心实意的帮我们,我们不能看着别人这么骂她!”
“趁着宁冉冉还在医院陪她那个瘸腿哥哥,咱们下去给漾姐找回场子!”
被吓破胆的两人浑身激灵了下,赶紧阻拦。
“别了别了,宁冉冉惹不起,她身边的人也惹不起。”
“有什么惹不起的?”刻意挑事的人不屑冷嗤,“最多不就是被祁家刁难吗,或者在微博上给宁冉冉假情假意的道个歉,为了漾姐受点委屈怎么了,我愿意!”
阻拦的人愁眉苦脸,胆战心惊的左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不止是受点委屈!”
“这几天你们都没见到喻欣吧,她上次在宁冉冉订婚宴上打了宁冉冉的朋友一巴掌,被祁晏白的兄弟、叶家的叶明哲带走了。”
“现在在帝都的一家小医院里,整个人都变了,你们是没看见,她的脸几乎被打烂,右脸颊上还有一道疤。”
“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有点被吓疯了。”
这几句出来,原本做戏的众人都真情实感的慌了。
却意外起到不错的效果。
范韵诗气笑了。
拉着脸色阴郁的丈夫又进了电梯,按照刚偷听来的,按下宁景病房所在的楼层。
“祁家和叶家真够可以的。”
“今天我就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能耐!”
岑铎跟在她身边,满身的戾气渐渐外放。
夫妻二人问了护士病房号,在走廊上挨着找。
很快找到。
范韵诗想推门,岑铎把她往后一拉,用力把门推开。
宁冉冉恰好要去接水,差点被门撞上脸,她慌忙退后一步,蹙眉看向来人,想看看是谁这么毛毛躁躁。
三人目光相对,一瞬间纷纷都愣住了。
连带着躺在病床上往这边看的宁景也惊讶的张开了嘴。
另一边。
在公司的岑骁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让他来取鉴定结果的单子。
他的心跳快了几拍。
拿上车钥匙边往外走边问:“什么情况?”
男医生用平稳的语气冷静道:“您和宁冉冉。”
“是亲兄妹。”
“您后送来的另一份毛发结果也出来了,岑漾小姐和您的亲子鉴定只有百分之六十。”
岑骁慈感觉脑子嗡了声。
即便早有猜测,真的听到结果他还是懵了。
岑骁慈交代了首席秘书几句,立刻去医院。
顺便给爸妈打电话,可没人接。
只能发了条微信消息:【爸,妈,你们现在去医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病房门口,岑铎和范韵诗都听见手机在响,但是谁也顾不上了。
他们看着宁冉冉的脸,都被硬控住,失了所有反应。
宁冉冉更是震惊至极。
脑子里的空白过去后,她明白,根本不需要问也知道眼前二位长辈是谁了。
她猜测过自己和岑漾的妈妈长的很像,却没想到这么像。
宁冉冉对自己的外貌一直很满意,尤其是脸蛋,无论是脸型还是五官都挑不出毛病来,她曾经很爱照镜子,以至于现在看着范韵诗……也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范韵诗的愤怒已经全部被冲击没了,整张脸上都是错愕和茫然。
“你……”
宁冉冉也抖着声音开口:“您……”
岑铎先冷静下来,握了握妻子的手,温声提醒:“我们坐下说。”
三人都到沙发上坐下,床上的宁景也坐起来。
他忽然变得很紧张。
有种要彻底失去的预感。
范韵诗和宁冉冉彼此对视,却都没说话,岑铎也久久凝视宁冉冉的脸。
这是他几十年第一次长时间盯着除了老婆之外的女人。
震惊归震惊,他保持着理智,不断询问。
宁冉冉把失去小时候记忆、被领养、爸妈告诉她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有一些对不上,但有这张脸在,范韵诗的第六感又在这时候忽然爆棚。
帝都昨天刚下了雨,气温骤降,宁冉冉穿了件长外套,范韵诗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把她的袖子往上推。
看到了那道疤。
几乎和小漾的一模一样。
“你,你,”范韵诗难得结巴了,喃喃,“你脸上应该有颗痣。”
宁冉冉懵了几秒,点了点自己的右脸下方:“这里吗?”
“我高考要上大学时,把痣点掉了。”
范韵诗呼吸越来越急促,看的岑铎担忧搂住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范韵诗想起黎梓霖,开始问她刚接触黎梓霖时黎梓霖的反应,以及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的,经历了什么。
这都是可以调查的事,可她更想听宁冉冉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