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治标不治本。”
“溺爱过度会造成悲剧的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
岑骁慈瞳孔一缩。
她看着礼貌,说起话来却毫不客气委婉,意外的是他并不生气,更不在意这点脾气。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收了钱息事宁人,我只是代表家妹表达该有的歉意。”
“小漾那边,我自然会教育她。”
宁冉冉皮笑肉不笑:“岑总不是已经笃定我不敢追究了吗?”
“不笃定,”岑骁慈温和如风,下意识的为黎梓霖说话,不想让他们之间因此产生没必要的误会,“梓霖也没有替你做决定。”
黎梓霖虽然说了“仅此一次”,但以他们多年的关系,这句话大概就是随口一说,为了让他答应来巴黎而已。
能让黎梓霖兑现的承诺,通常只有简单的是与否。
宁冉冉征了下。
这一句已经暴露了他和岑漾的不同。
也让她扭转了些对岑骁慈的看法。
她拿出手机,解锁,看了屏幕十秒左右。
岑骁慈该说的却非得说,这不止是他的决定,也是家中长辈交给他来处理的。
“我知道你手里有证据,宴锦的祁总手里更多,我想和你谈一谈,能否把此事揭过?”
“只要你同意,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岑骁慈说着,拿出一张名片给她。
他其实不用给,宁冉冉要真有事去岑氏集团前台就行。
可他的手动的比脑子快。
宁冉冉盯了名片半晌。
她其实也不太想追究了,查下去得求祁晏白、得用祁晏白的势力人脉,中间还夹着黎梓霖左右为难,她……说到底,社会地位上的不平等让她没办法豁出一切。
不逼到极致,也不想豁出一切。
宁冉冉握住手机,眼中晶亮:“岑总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倒霉,在碰到你妹妹之前,已经被孟家千金好好上了一堂课。”
“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如果你妹妹下次故技重施,岑总是打算给我钱,还是继续许给我没有用的空口承诺?”
岑骁慈脱口而出。
“要有下次,我不会允许小漾在五年内离开云城。”
宁冉冉拧眉,就这?
岑骁慈低了低眸,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可没办法,妹妹到底是亲的。
再过分再跋扈,也只有一个。
岑骁慈转开话题,神色凝重:“你和梓霖的感情,我不予置评。”
“我和梓霖多年兄弟,不会逼他非娶小漾,不会因为两家的联姻成与不成影响我和他的关系。”
宁冉冉没再说什么,从他身边过去。
走远了才把手机在录音的页面暂停,保存好。
等会得去一趟高校的监控室,把走廊里他们聊天的监控拷贝下来。
和岑骁慈聊了几句,她更好奇,岑漾和岑骁慈完全不像兄妹俩。
岑家到底是怎么教育的,才能把两个孩子教成两个样子?
宁冉冉拐进教室门,差点和岑漾撞上。
岑漾幽幽看她,表情冷的像冰。
睫毛在眼底投下浓厚阴影,眸中满是阴暗和厌恶。
她倏地挑唇一笑,艳红的唇很漂亮,却让人毛骨悚然。
宁冉冉不退不让和她相视几秒,擦肩而过。
岑漾咬了咬牙。
哥哥居然把名片给了她。
这么多年,除了生意场、社交圈里足够有分量的人物,哥哥就没递出过几张名片。
年轻女人,更从来没有。
岑漾看宁冉冉越发不顺眼,恨不能立刻让她消失,恨不能……划烂她那张脸。
可是,岑骁慈盯她盯的太紧了。
白天几乎形影不离,不许她出去乱玩、不许交狐朋狗友,晚上甚至找了个女保镖和她住在一起。
二十四小时监视。
岑漾深吸口气。
国外机会确实多,不用顾忌太多。
但回国后也不是全无办法。
——
又一天休息时,宁冉冉和出院的李哲、新同事坐在一起吃午饭。
手机在桌上连续震动。
新同事好几次都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拿起来发现没有任何消息,忍不住拍了下宁冉冉。
宁冉冉以为吵到他们,说了声抱歉,把震动调成静音。
同事挑眉:“你不看看?不回?”
“没必要,”宁冉冉淡定的吃,“没什么事,一个人犯病就够了,没必要两个人一起犯。”
话音刚落,屏幕又亮了,是消息提示。
宁冉冉李哲和新同事都看见“祁晏白”三个字。
她真不知道祁晏白最近是怎么了。
以前高冷、别扭、大男子主义、少言寡语的一个人,现在学会了示弱、有话直说、每天时不时的跟她分享日常。
工作上碰到碍眼的人和事,股票下跌,某个国家的分公司项目受阻,甚至一日三餐都能给她拍个照。
有时候她回复,祁晏白发过来的文字虽然没有声音,但就是感觉有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