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冉又被硬控住了。
她怀疑祁晏白的脑子里还有一颗没取出来的子弹。
或者,那晚开车撞到头了。
宁冉冉诡异看他一眼,原地划了接听。
“师兄。”
祁晏白眼角抽动一下。
她居然真的当着他的面接!
那些“她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他”“到底把他当什么”的想法争先恐后的往他脑子里钻。
黎梓霖脸上带笑,温和如风:“冉冉,我好想你。”
“以为你这几天忙,没敢主动找你,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没打扰到你吧?”
宁冉冉眼中快速不自然,瞥了祁晏白所在方向一眼。
“没有。”
“我这几天确实忙,要上课、来回跑医院、看课程、画图、处理工作的事,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的。”
他们你来我往,祁晏白在一边听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事关宁冉冉时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恨不能直接达成目的拥她在怀拆骨入腹。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所剩无几的耐心和好脾气。
贴脸开大。
哪怕是正常的一句话,在他耳中都暧昧无比充满奸情。
他攥着拳,恼的不行却只能在心里暗骂:“奸夫淫妇!”
听了没几句,祁晏白骤然掀开被子下了床。
动作利落,看不出来一点受伤的样子,只是包扎起来的左胳膊垂在身侧维持不动。
宁冉冉一惊,脱口问:“你干什么去?”
那边的黎梓霖顿住。
接着听到祁晏白的声音:“洗手间。”
这三个字祁晏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后槽牙咬紧又极力维持相安无事。
宁冉冉见他走路没事,开门能用右手,也就不管了。
黎梓霖晦涩问:“你在祁晏白的病房?”
“啊,是,”宁冉冉摸了摸鼻子,“祁晏白那晚不是救了我和林亚楠李哲吗,有当地人恰好拍到岑漾过去和威胁我的那些人见面,他叫我过来是为了把视频给我。”
黎梓霖一语不发。
好一个恰好。
怕是祁晏白早就知道岑漾会动手,让人盯着岑漾,只要不危急冉冉的安全,越闹越能搞垮他们的关系。
“是岑漾?”
宁冉冉应了声:“对,我把视频发给你。”
黎梓霖点开视频,画面拍的很清楚,确实是岑漾。
他眼中阴鸷,语气维持温和:“我知道了。”
“我会处理好。”
“嗯,”宁冉冉想了想还是叮嘱,“你怎么找岑漾我不管,但是别和家里闹的太僵,毕竟是一家人。”
黎梓霖敛了敛眸。
神色涌上几分愧疚:“冉冉,别怪我。”
宁冉冉心里一软。
“和你没关系,师兄,而且我总觉得岑漾要杀我不止是因为你,我可能在别的地方也惹到她了吧。”
挂了电话,宁冉冉出去找祁晏白。
走廊上没发现人,她顺着公共洗手间的方向走到尽头右拐。
祁晏白站在门口的窗边,两指间夹着一根雪茄。
宁冉冉板起脸走快了些,抬手一巴掌扇在他右手手腕上,直接打落,又用脚把火星碾灭。
“你现在的伤口不疼了?”
“要是让医生看见,你等着被说吧!”
祁晏白仰头看她,目光如炬,深不可测。
宁冉冉觉得他可能又要犯病。
祁晏白握住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保持让她无法轻易挣脱的分寸带着她放上自己的心口。
“这儿难受。”
宁冉冉:“……”
她原地愣了几秒,弯腰把雪茄捡起,避开祁晏白的目光。
“快回去吧。”
祁晏白和她十指紧扣走回病房。
虽然没听到哄他的话,但能摸小手了。
出来这会,祁晏白已经强行冷静下来,黎梓霖刚才和宁冉冉说话时的语调态度与之前他们沟通时完全不同。
就是故意装的。
谁还不会装了?
宁冉冉扶祁晏白躺下,把刚才剩下的晚饭吃完。
祁晏白安静躺着,没质问没发作,更没说些难听又过分的话。
让她很不习惯,心里乱七八糟的。
吃完赶紧走了。
祁晏白是又欣慰又很不痛快,压抑本性的结果是整个人要分裂。
太难了。
——
黎梓霖坐在床上想了片刻,打算出院。
他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伤口几乎愈合,除非有人直接攻击他的伤口不然不会有事。
可医生坚持让他再住一到两周。
目前的情况,他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黎梓霖不顾护工的阻拦下床,到电梯时,和过来看他的黎母迎面相撞。
黎母掐着他的腰侧把他“提溜”回去。
这让黎梓霖想起小时候被老妈拽耳朵、掐住后颈的无力感,虽然他长高了但历史还是惊人的相似。
进了病房黎母才放开他,声色俱厉:“你想干什么?出院?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