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肆悦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身之际,却看见了一角黄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风肆悦从枕头下将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画纸。
黑色的炭笔浅浅几笔,勾勒人形,像是背影。
风肆悦看了一眼。
阿黎,你还是舍不得红月前辈吗?
思念至深,常勾勒于笔。
她将画纸放回,拿着凉透的烤鱼走出洞外。
群星闪烁,又是一夜光景。
风肆悦吃着烤鱼,突发奇想道,“清清,你说这些星辰有名字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
“人书记载,天地划分自有二十八星宿,分四象,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一象七宿,于人间各司其职。”
“青龙主掌角、亢、氏、房、心、尾、箕,白虎主掌奎、娄、胃、昂、毕、紫、参。”
“朱雀主掌井、鬼、柳、星、张、翼、轸,玄武主掌斗、牛、女、虚、危、室、壁。”
“人们通常利用它们来推算未来时节,企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甚者,用其推算事物变化,预知未来。”
“现在我们身于南方,应该能看见完整的朱雀形星宿,你抬头看,看见那网状的群星了吗?”
风肆悦抬头,眼神认真,且茫然,“清清,这些星星不都一个样吗?”
清清:“”
“或者,你要不什么时候先去买一本星宿测算看看?”
小风风这是,半点基础都没有啊。
“我觉得也行。”
风肆悦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些外力来帮助自己踏入修炼太衍剑诀的门槛。
第二天一大早,风肆悦趁着玄黎还没醒去了一趟附近的镇子,跑了很多地方才在上午前回到山洞。
玄黎正拿着笔端坐于桌子面前,看见她回来问,“你干嘛去了?”
“买了些书。”
“又去买医书?书房里那些你看完了?”
“不是医书。”
“不是?”
“那是什么?”
“星宿。”
星宿?
研究那个干什么?
玄黎有些没明白。
书买回来,风肆悦并没有马上开始看,而是照例拿出丹炉,开始日常的炼丹。
玄黎还想问她买那书干什么,转头看见她的动作,只能无奈拿起炭笔,回忆着那人的模样,细细描摹。
炼丹师的日常,真是无趣。
夜晚,风肆悦在外燃起篝火,对着火光看书。
南朱雀,其下七宿并不是指七颗星辰,而是指无数星辰勾织成万千形状变化的组合星系,名为星宿。
清清昨日说的网状星宿,名为井木犴,组合星群如网,似无底汪洋,左翅位。
连同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组合成的强大星群,称之为南方七宿主,朱雀。
地表望去,就像是朱雀展翅翱翔。
风肆悦瞧着天空上庞大的星群,终于开始有规律有印象的开始将它们分类。
鬼金羊,鬼宿,似朱雀之帽,主凶
她仰望天空,在浩瀚星辰中,终于在靠北的位置发现了一团类似于戴在朱雀头上的帽子状的四组星团。
“这四组星团,就是鬼金羊?”
“是的。”
风肆悦点点头,开始研究其他六宿。
清晨,玄黎打着哈欠出来时,被眼前的风肆悦吓了一跳,“你大半夜干什么去了?眼里这么多红血丝?”
风肆悦浅浅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干涩的眼,“我在研究南方七宿。”
“研究了一晚上?”
“嗯。”
“那你研究出什么了?”
玄黎好奇。
“我昨晚只记了朱雀星宿的位置、形状和分布星辰代表的意义,顺带观摩了一晚上他们的变化规律。”
“没了?”
风肆悦双眼无神,生无可恋道,“你知道朱雀星宿一共有多少颗星辰吗?”
“四十二星官,五百多颗星”
玄黎嘴角一抽,转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
“加油。”
风肆悦:“”
然后,她的日常就成了,上山捡药材、炼丹、吃饭、修炼、观星。
玄黎的日常,吃饭、睡觉、画画。
倒是看话本子的次数少了很多。
风肆悦也没问她为什么要画红月前辈,那是她的自由。
只是慢慢的,风肆悦就发现不对劲了。
两日后,她无意间走过玄黎背后时,发现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青色颜料,为画纸上色。
画中人也不再是简单勾勒几笔。
衣服有了更细节的褶皱,走在雨中却不曾沾湿衣摆以及随风轻舞的发丝,甚至能看见他微微侧过的下巴和唇角勾起的浅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