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夭夭心猛地一颤。

她怔怔地看着纪九衍，直到纪九衍走到跟前，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一出声，就有点发颤：“你、你回来了……”

纪九衍低低地：“嗯，我回来了。”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伸出手，缓缓地牵起了叶夭夭的手，“我们回去吧。”

叶夭夭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应声：“好。”

纪九衍抬起眼皮，往叶夭夭的身后看了眼，前不久刚见过面的李琰就坐在长椅上，神情冷漠地往这边看来，眸底色彩晦涩灰暗。

纪九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将叶夭夭牵到车前，打开车门让叶夭夭先坐进去，他弯腰进去，低着头抬手将叶夭夭落在额前的碎发往一边撩了撩，然后说道：“我去和李琰说几句话。”

叶夭夭闻言，诧异地瞥了眼纪九衍。

他们两个已经熟到需要单独说话的地步了？

还没等叶夭夭想出个所以然来，驾驶座上的叶廉钦就回头冲着叶夭夭问了声好：“少夫人，好久不见啦。”

叶夭夭只能收回心神，“确实好久不见了。”她打量了一下叶廉钦，发现叶廉钦眼下的青黑格外的重，又联想到了方才一睹的纪九衍。

匆匆一面，还没能瞧得仔细，

但是脸色苍白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叶夭夭问道：“出差的这段时间很忙吗？看你的脸色，休息得不是很好。”

“也还好——”

叶廉钦脱口而出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助攻机会，他赶忙把即将吐出来的语句咽了回去，赶紧弥补道：“对方没有再拖下去，不然我们现在还回不来呢。”

叶夭夭眉心微拢：“这么困难吗？”

“唉，谁说不是呢，”叶廉钦长叹一声，“他们就是故意的，死拖着我们，每次少爷一提合同的事，就东扯扯西扯扯，说合同这有问题那不行，结果，在咱们少爷努力之下，好不容易松了口，从天而降一个李大少，当然这只是个用来和我们谈条件的工具人，但还是硬生生又拖了几天，不然我们早就回来了。”

叶夭夭略一挑眉：“李大少？”

叶廉钦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用下巴抬了抬外面那个，帮着自家少爷给叶夭夭上眼药：“喏。就是外面那个，我怀疑他对少夫人您没安什么好心，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少夫人您一定别被他给骗了啊。”

叶廉钦说得语重心长，郑重其事。但叶夭夭注意力明显不在他的话上，而是侧头看向了窗外，

眉头仍旧紧锁着。

李琰见纪九衍没有回去便知道这是要找自己。

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对着走过来的纪九衍轻轻颔首：“纪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纪九衍听着这个称谓，撩了撩眼：“李——李少倒是公私分明。”

李琰听出其中含义，目光越过纪九衍，望向宾利，“毕竟，商场上的纪总是对手，而纪少……”

他笑了笑，意味再明显不过。

纪九衍轻笑一声，毫不客气道：“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你们李家可以作为我的对手？”

李琰对纪九衍这明显讽刺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纪九衍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一句话能够刺穿对方的防线。

他慢悠悠继续说：“上次在宴会上是不合适说这些，现在，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一下。”

李琰抬起眼，眼底毫无情绪波动。

纪九衍轻轻掀起了眼皮，看着李琰，声音微凉：“别碰叶夭夭。”

“以及——”

“有些酒好喝是好喝，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得起的。”

纪九衍这句话，是在回答之前李琰说的那句带着隐喻的话。

李琰脸上神情敛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勾了下唇角，“纪少，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了吗？”

“那我明说了吧，我做不到。”

“纪少，我这个人很有耐心的。”他说着，低头摆弄着腕上的手表，不咸不淡道：“我既然等这瓶酒等了几年，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后面还需要等多久吗？”

他每一个字都落得格外的重，像是在传达一种势在必得的讯息，压低的嗓音刻意带着危险的警告。

可纪九衍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纪九衍往后退了一步。

桃花眼轻敛，“李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天衣无缝吗？”

李琰这时候表情才有了些微的变化，他倏地抬头，眯起眼来，眸中冷光乍现。

半晌，他才吐出一声笑来，声音微微压低：“纪少，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九衍淡淡说道：“什么意思，李少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琰笑容敛下，冷冷地看着纪九衍。

纪九衍又轻缓地问了句：“你以为当年她为什么会拒绝你？”

李琰顿了下，冷硬道：“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想明白。”

哪怕是心里所想，但是仍然不愿意承认，仿佛这样就代表，自己仍然值得被爱，哪怕是骗自己……

可是没想到，今天，却被人直接点破——

“不。”

纪九衍扬唇道：“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