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九衍不在的第一个晚上。
别墅格外的安静,外面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十分清晰地传入叶夭夭的耳中。
天气渐冷,清姨也不愿意再待在下面看电视,而是捧着纪九衍特意买给他的平板窝在卧室里,但即使如此,耳朵也是极为灵敏的,一旦叶夭夭这边传出些许动静,清姨总能第一时间探出头来问上一句:“小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要是叶夭夭说渴了,清姨便急着先下楼去给叶夭夭倒杯水。
想到清姨,叶夭夭又忍不住回想起近日来清姨望着她,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往日清姨这么看着她,一向是……
叶夭夭倏地睁大了下眼睛。
难不成之前她从纪九衍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被她给瞧见了?
这个猜想让叶夭夭的脸色顿时一红,她长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的面颊,低声嘟囔了句:“这都什么啊。”
还不待叶夭夭从羞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倏地震了震。
叶夭夭连忙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烫得热乎的脸,试图让脸上的热意下去一些,划开手机屏幕。
“你好。”
再出声时,叶夭夭声音蓦然变得冷淡许多。
——“叶小姐
,您说的可是真的?”
那边直接开门见山。
叶夭夭轻笑一声,目光重新转回到了被她随意扔在一旁的文件夹,拿了过来,又重新翻开。
里面的白纸黑字,那些变动的数字让文件内容清晰明了。
“我可不确定。”叶夭夭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无意中从熟人那里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边的人先是沉默了下,而后笑着说道:“从叶小姐这边出来的消息,还是秦氏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那我多谢谢先生的信任了。”叶夭夭不急不慢地问道:“不过我还想问一下,谢先生又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又怎么知道是从我嘴里透出来的?”
谢先生似乎早知道叶夭夭会这么问,几乎是在叶夭夭话音落下后便答道:“叶小姐有熟人,我们这边也有熟人,大家都一样。”
叶夭夭闻言轻轻地哼笑了声,而后说道:“但是,谢先生,我可不能保证这个消息是真的,这个消息,我确实是从熟人口里得知的,你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
“既然是假的,叶小姐又何必再传给第二人呢?”
叶夭夭微微往后仰靠,身子陷入柔软的沙发上,腿往
上抬,整个身子横躺在沙发上。
或许是姿势的影响,叶夭夭的声音也变得懒懒的:“毕竟我和他们的事,谢先生肯定了解的,要问最不希望他们好的人是谁……那应该是我吧?”
谢先生听后,默了默,最后笑了下:“好的,多谢叶小姐,我知道了。”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叶夭夭挑了挑眉,看了眼黑掉的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谢先生是个聪明人,但不是什么好人,从他做的那些生意中便可窥见一二,她不过是让人随意地透出来两句讯息,谢先生就能把事情摸得大差不离。
从前秦氏即将倒塌,她刚进入秦氏的时候,谢先生就找上来过,不过被她拒绝了。
而秦恒也了解对方做生意的作风,明白不是谢先生不是一个适合合作的人。
但是………秦恒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选择冒险吗?
叶夭夭不知道秦恒会怎么想,横竖不管秦恒怎么选,面临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区别只是在于——死得早一点,和晚一点。
所以这么算来……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叶夭夭轻轻吐出一口气,侧过头,望了眼窗口,从这个角度,她看不到月亮,只能看到
被吹动的婆娑树影。
不过是一个晚上。
刚刚分别都不足二十四小时,她怎么就开始想纪九衍了呢?
……
秦氏总裁办。
“还差?!”
办公室外的人一听里面的怒吼声,都不禁缩了缩脖子,互相看了看,再不约而同地低头看了眼手中拿上来的文件和报告,默默地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天那紧张凝重的氛围,但凡有点儿眼力见的都瞧得出来。
怕是秦氏又遭到了什么挫折。
而且秦氏这一年来,大多是这种气氛,他们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习惯了,能不触霉头就尽量不去触霉头了。
而现在,不得不触霉头的秘书被一沓文件砸得头晕眼花,眼前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的纸张。
秘书恨不得把头再低一低。
但显然办公室就只有他一个人面临怒火,他无处可藏。
“怎么会还差!”
秦恒的脾气在这几天的焦头烂额中越发重了,他胡乱地揪了一把头发,“智造那边知道吗?”
秘书连忙道:“智造那边已经稳住,暂时消息还没传到那边去,就是……”
他说着面露难色。
秦恒:“就是什么?!”
秘书:“就是工程队那边
,不知道哪个人消息那么灵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