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纪九衍想到了什么，他补上一句：“除了一开始要求你和我结婚。”他强调，“这是迫不得已。”

叶夭夭笑了笑，倒因为纪九衍的这句话情绪缓和了许多。

“叶晴说我的母亲没死。”

叶夭夭的声音和神情一样的平静。

纪九衍倏地抬眸。

……

“你妈妈没死。”

包厢里，叶晴见到叶夭夭停住了脚步，她才说道，“叶夭夭，你妈没死。”

叶夭夭并没有因为叶晴的话有半点情绪波动。

“然后呢？”她问。

叶晴：“你不信我？”

叶夭夭说：“我为什么要信你？”叶夭夭甚至觉得可笑，“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叶晴也笑了声，“我是没有证据，但是你会想要相信的。”

叶夭夭的笑容渐渐收敛，面容倏地变冷，片刻，她缓缓的抬起头，冷冽的眼神落在了叶晴的身上。

叶晴挺直了腰板，一步步的走向了叶夭夭，她美艳的眉眼挂上了得意的笑容，眼底闪烁着狠厉的光芒：“现在，你大可以不相信我，转身就走。”

“然后你将永远都找不到她！”

叶夭夭冷冷地注视着叶晴，垂在腿侧的手掌攥紧。

叶晴已经逼近了叶夭夭，两人

的脸瞬息间拉近——“走啊。”她勾着恶意的笑，“只要你转身走了，我可不会告诉你，你的母亲在哪里。”

“本来呢，你或许可以看到你妈的最后一面，可是，你一走，那就不一定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片刻，叶夭夭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疼痛让她大脑保持着清醒。

叶夭夭深吸一口气，“我妈妈她，真的没死？”

这一整句话说出来，叶夭夭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像是知道此刻的叶夭夭已经完全被自己压了下去，叶晴更加难掩得意，她大笑出来，猖狂肆意，甚至直不起身来。

而叶夭夭则冷漠地看着叶晴的神态。

叶晴笑完，弯着腰撑着膝盖喘着气，微微仰头看着叶夭夭：“你不走了啊？你不是说，你自己也可以拿得到这个消息吗？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找到你的母亲吗？”

“不会的。”

叶晴微微眯着眼说道，“连警察都承认死亡了的人，你又能通过什么途径找到她呢？”

说完，笑得直咳嗽。

叶夭夭凉声道：“你为什么又知道我不能呢？”

“那你不怕，等你好不容易，费尽周章找到了她时，她已经……油尽灯枯了

吗？”

虽说叶夭夭不愿意承认，但叶晴的每一句话都敲击着叶夭夭的心脏。

叶晴轻声说：“你的母亲没死，被叶家给藏起来了。”

叶夭夭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她笑着说道，“至于藏在哪里——你想要知道，那就拿张秋月的股份来换。”

叶夭夭定定地看着叶晴。

叶晴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已经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没有出乎意料。

叶夭夭声音很淡：“好，可以换。”

叶晴笑容越扯越大

叶夭夭下一句就是：“但是，叶晴，”她盯着叶晴，嘴唇微微一张，“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叶晴显然一怔，很快发出一长串的笑声：“怎么会呢？”

“只要姐姐把股份转给我，我一定会告诉你阿姨在哪的。”

她说得很肯定。

时间拉回到晚上。

纪九衍打量着叶夭夭，“你信了？”

叶夭夭嘴唇微动，最后苦涩一笑：“说实在话，对于叶晴这个人，我是不想相信的。”

“但是，你想要去相信她。”纪九衍说。

“对。”

叶夭夭眼神毫无焦距，“正如叶晴说的那样，我明明知道这个人不可信，可我还是想去相信

她——如果我的母亲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真的还活着呢？”

“如果叶晴真的知道她被藏在哪里了呢？”

“如果真的因为我不相信叶晴，而错过了她的最后一面……”

叶夭夭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忍不住搅合在一起，她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

“你懂吗？”叶夭夭说，“我前面的那么多年一直都认为她已经死了，而现在，突然有一个人来告诉我，她还活着，我还有……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好了。”

男人温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叶夭夭甚至没来得及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开来，一双手已经轻轻地摁在了她的脑后，那个力道并不强劲，可她也确实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男人将叶夭夭的脑袋轻柔地摁在了自己的身上，宽大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叶夭夭的头发。

他的嗓音柔和，“不用说了，这样就好了。”

叶夭夭心中的波澜渐渐平复。

纪九衍的衣服还带着一定夜晚的凉意，可叶夭夭却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热得她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