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落座后，叶夭夭还弄不明白纪九衍是怎么想的。

经理问：“那纪先生，那菜品……还是按老样子么？”

纪九衍刚颔首，又像突然想起来自己对面还坐着叶夭夭，抬了抬眼，“你想吃什么么？”

叶夭夭摇头，“我不挑。”

纪九衍端详了一会儿叶夭夭的神情，发觉没有异样后，才把菜单还了回去，自然地开口道：“上一个……不，两个慕斯蛋糕。”

经理一听，他多精明的人啊，立刻明了，恭敬地应了声是后悄声地出了个小隔间。

叶夭夭回过神来，“……蛋糕？点给我的？”

“嗯。”

“……谢谢。”

“不用。”

“……”

一说一答到此结束。

叶夭夭端起刚刚被服务员倒满的茶水，稍稍地抿了几口，润了润喉咙，同时眼帘不禁掀起，看向纪九衍。

男人整个人的姿态很放松，餐厅每个隔间都会放置一个杂志架子，他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时尚杂志翻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神情和眼神都淡淡的。

他翻页的速度很快，在蛋糕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翻第二本杂志了。

叶夭夭也把杯子里的茶水给喝完了，刚勺了一小口蛋糕，就看见纪九衍单手将

他面前的蛋糕也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咽下嘴里的奶油，迟疑地问：“……两个，都是我的？”

纪九衍头也没抬，“嗯”了声。

“可你不是说，”叶夭夭抬眼盯着纪九衍问，“一天一个蛋糕就差不多了么，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

纪九衍顿了一下。

那神情似乎是在回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片刻他才抬眸，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是心情不好么，可以多吃一个。”

叶夭夭握紧了精致的小勺。

半晌她苦笑一声，“我以为我装得挺好的。”

“装？”

纪九衍神色微动，似乎有点疑惑，“其实挺明显的。”

“……”叶夭夭扶额，声音低低的，“你说，为什么我先遇见的人不是你呢？”

纪九衍仿佛对这个说法有点感兴趣了，搁下手中的杂志，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好……”

叶夭夭说，“好到我觉得，假如我先遇见的人是你，我就不会……也不可能喜欢秦恒。”

“伪命题。”

纪九衍直接道。

叶夭夭从陡然沉下来的情绪中浮上来一点，抬起头看向纪九衍。

纪九衍看着毫不遮掩眼中迷茫，首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惶惶模样的叶夭夭，不

知道为何有点微怔，神情忽而柔和下来。

“你之所以喜欢上秦恒，不是因为先后遇见的问题。而是因为当初的他这个人本身吸引到了你，让你心动，仅此而已。”纪九衍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许多，“叶夭夭，不要把你的喜欢廉价化。”

叶夭夭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冲撞到了，好像有某个地方的坚硬外壳正慢慢地破裂，掉落成零零散散的碎片，里面的那一块地方也开始塌陷。

她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

“纪……”她一出声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哭了，甚至连纪九衍的全名都念不完全。

她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抽搐，颤抖的手掌捂住眼睛。

太狼狈了。

怎么又在他面前这么狼狈……

纪九衍静静地坐在对面，递过一张纸巾，看着叶夭夭用力地擦拭掉那涌出来的泪水，眼角被摩擦得泛红，也或许是哭红的。

莫名的……很好看。

纪九衍眼睫颤了缠，先一步反应地垂下。

这时候，菜一点点地上齐了。

纪九衍看着服务员布置好了餐具，再看一眼叶夭夭，她的手掌几乎覆盖住了整张脸，此时看去也看不到什么。

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拇指指腹，“你……还好么

？”

不料，从掌心里传出一声闷笑。

叶夭夭放下了手掌，缓了好一会儿，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以外，看不出来有哭过的痕迹。

她释然地笑了笑：“怎么总在你面前出糗啊，太丢人了。”

纪九衍：“那倒也还好……”

“你不好奇我跟他们说了什么吗？”叶夭夭陡然问出声来，可能因为哭过，眼睛还水润润的，看着纪九衍，让他几近受不住地再度撇开视线。

似是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好贴心的纪先生。”

叶夭夭少有的带着点打趣的味道跟纪九衍说话，让纪九衍又忍不住看她。

但说完这句话后，叶夭夭的情绪再度落下，眼神毫无焦点地落在了面前的蛋糕上，上面的草莓小巧，她刚刚又尝了一个。

有点酸。

“我以为我不会再因为他起什么情绪了。”叶夭夭声音都有些缥缈，“我好像高估我自己了。”

“我觉得我不爱他了。只是很不甘心。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好像没有对不起他们，可他们看起来都不想要我好过……”

叶夭夭手指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