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渺看向他那张沮丧的脸,脸色一沉,心脏像被一只大手遏止住一般,感觉缺氧严重,呼吸困难。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两人冲陆凡颔首后,一前一后,往山地的丛林间走去,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不远处。
狼牙的士兵看向任渺跟了一个海军走了,一个个打趣地看向野狼,调侃地说:“野狼,这海军该不会是你任妹妹的男朋友吧。”
“真是没想到啊,这任妹妹竟然这么受欢迎。”
山狼撞了撞野狼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看他们关系就不简单,野狼,你没戏了,人家都名花有主了。”
风狼长吟了一首诗:“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啊~”
此刻,野狼的脸已经像是便秘了半个月一样,绿得像沙漠里的仙人掌。
他死死盯着任渺渐行渐远的背影,脸色也一点儿一点儿地白了下去,他回头瞪了所有人一眼,咬着牙后跟说:“都给我闭嘴!”
陆凡看着两支队伍全部都是往任渺的方向看去,完全没有心思在练枪上,冷着脸低吼一声:“看什么看,有你们什么事,继续训练。”
“今天打不到99环的成绩,越野25公里,跑不完不许吃饭。”
“是!”
所有人低吼,视线齐刷刷地收了回来,往狙击枪的瞄准镜上面看。
········
任渺跟着鳄鱼走了一段路后,停下了脚步,沉声道:“就在这里谈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鳄鱼看着不远处随风飘扬的叶子,勾了勾唇角,像是想起过去什么记忆一般,脸上写满了惆怅。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任渺,缓缓开口:“任队长,你还记得猎鹰吗?”
“猎鹰?”
听到这个名字,任渺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都舒展开了。
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个男生当时捧着一束玫瑰花在海边跟她表白的场景,还有跟她pk射击战术的画面。
这些回忆,仿佛还停留在昨天,历历在目。
她看向鳄鱼,昂起下巴,朗声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他是跟你打赌来追我的吧。”
听到这儿,鳄鱼苦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手指尖微微颤了颤,叹气道:“如果,当时我不跟他打这个赌,不知道事情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任渺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心里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皱着眉焦急问道:“你···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鳄鱼蜷缩起控制不住发抖的手指,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将小盒子递到她面前:“这是他一等功的军功章,给你的。”
“一等功军章?”
任渺低下眼眸看了一眼,眉心一拧,一股道不明的悲伤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脏仿佛被一团线密密麻麻的缠绕住。
她迟迟不敢接过来,甚至不敢去看,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但依旧屏气凝神地,故作淡定地问:“他人呢?”
“你让他自己亲手拿给我,我要看到他亲自拿过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嘴唇已经在微微发抖,身体逐渐发软,就连头发丝儿都跟着狠狠颤动了一下。
鳄鱼深邃阴鸷的眼睛里,被伤痛渐渐晕染,水雾轻占,润湿满瞳血丝:“他来不了,牺牲了!”
“为了解救人质,他的心脏中了枪伤,根本没有救治的机会。”
“他死在我的怀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把这个一等功的勋章,拿给你!”
“这是他曾经对你的承诺,他一直放在心里,没忘!”
牺牲二字,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音一般,不断袭击着她的心神,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顿了顿,缓缓伸出双手,接过那个小盒子,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滑了下来,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在盒子的外层。
当时,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等你下次领一等功的时候,再来见我。”
而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我一定会拿着一等功勋章去见你!”
他做到了,可他来不了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指尖蔓延开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夕阳渐下,昏黄的光线,透过斑驳树枝,打在她的身上,衬得她越发孤寂。
她强忍着泪水,哽咽道:“是我····害了他。”
鳄鱼猛然一怔,收起那段钻心蚀骨的记忆,轻轻拍了拍任渺的肩膀,宽慰道:“这是他军人的使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这件事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就算没有对你的承诺,他身为一名炎国的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替人民群众挡子弹,这是我们每一位炎国军人铁血铮铮的炎国军魂。”
“不管是你,还是我,一旦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都会义无反顾这么做。”
他顿了顿,看着远方,坚定不移地说:“因为,我们是炎国军人!”
这些话,像一剂良药,落在任渺耳畔,就像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