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勇迈着踉跄的脚步,朝楼下走去。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滚落。
脚下终于变得平坦,粗糙的草茎剌的脚踝又疼又痒。
仅剩的意识告诉他,一层到了。
可解药呢,解药在哪里?
他只觉得浑身都像快要烧起来似的发烫,他一秒也不想忍受了!
他不再顾得上刮破皮肤的尖利草茎,也感觉不到擦破手掌的墙面,更看不到,原处的承重柱之后,正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而后,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喂,超哥,办成了。”
天台上,老李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将烟灰弹落。
电话那头大笑一声,说道:
“怎么讲,新货可是又能让人上瘾,又能让人想那啥的喔,实践效果怎样喔?”
老李将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烟头的火光便消失了。
“好到不得了!你是没看到,这货跟发了情的老母猪似的,哈哈哈!”
“噢,超哥,就是你帮忙找的那个女人,反应有点强烈啊。”
“女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疑惑。
“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女人没找到喔。”
老李面色一凝,瞬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什么?超哥,先不说了,我得下去看看!”
挂掉电话后,他赶忙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赶到一层。
手电筒的光柱在四处晃着,一片尘土飞扬。
终于,光亮锁定在承重柱后方时,老李愣住了。
肖大勇在新型小彩糖的作用下,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鼾声逐渐响起。
承重柱之后,还有一瘫刺眼的殷红,一个不起眼的小身影正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小孩的长发零落的粘在脸颊,身上,衣服也被撕地破破烂烂,潦草地在身体上挂着。
“草!”,老李不禁大骂一声。
老李在超哥手下干活,可超哥不只是爱赌的主儿,最近还玩上了小彩糖。
据超哥说,最近的一批货有奇效,让老李帮忙试试。
他只有肖大勇一个朋友,如果不让他试,就只能自己试了。
他不敢拒绝超哥,更不能自己试。
好说歹说一番,超哥才答应,给他的好兄弟肖大勇弄个女人作为补偿。
二人约定好,让女人在烂尾楼一楼与神志不清的肖大勇会面,正好也试试小彩糖的效果。
可现在……
怎么就闹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老李紧攥着手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身要走,可脚步沉的怎么都挪不动……
最终,他还是回过头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走向小孩。
见这个庞然大物逼近,小孩害怕极了,浑身颤抖地更厉害,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
在将外套披在小孩身上时,老李注意到,锁骨处,稚嫩的皮肤上,有着一道如刀疤一般的红色胎记。
他没再管昏睡在地的肖大勇,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回到天台,躺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望了一夜的月亮。
肖大勇醒来之后,看着一旁的血迹和衣不蔽体的自己,也大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老李也不见了。
他猛地锤了一下地面,闷响伴着骨骼的疼痛一并袭来,他也明白了一切。
肖大勇只是老李的业绩而已,不是老李的兄弟!
幸好,不知是新型小彩糖的质量有问题,还是老李用量不够,肖大勇身上没再出现那种难受的感觉。
那一段时间,两人几乎再无来往。
肖大勇也终于顶不住父母的压力,和赵留英成了家,二人有了第一个孩子,小甜。
好在,赵留英温柔贤惠,和自己还算合得来,小甜也听话懂事。
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过上想要的那种日子了。
可冥冥之中,似乎又有怪事开始在身边发生……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那晚的愧疚。
每当天黑之际,他总觉得有双眼睛,正在暗中打量自己。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看。
反正,那晚的事是被老李害的,那不是自己的错!
可每当他适应了一种程度时,那冥冥之中的东西就会把恶搞的程度加深。
有一次,他甚至差点被从那栋烂尾楼上推下!
肖大勇被这些暗中作怪的东西搞得精神几近崩溃,在工地干活时也是错误屡出。
终于,工作没了。
可眼看女儿要上学,自己和老婆还在筹备要个二胎……
他需要钱!
于是,他又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二人相约出来,久违地喝了顿酒。
老李混得不错,已经当上包工头了,肖大勇求他帮帮自己,什么工作都行。
他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能有钱,就行!
可老李却咂了咂嘴,说自己有个来钱更快的办法,要不要试试。
肖大勇一听这话,又想起那晚的噩梦,一阵心悸。
他想拒绝,可刚要开口,冥冥之中的那双眼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