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彻骨,划过手腕,鲜红的血流过耳边,一股一股像欢快的小溪,……厉啸天眼神复杂,他看着自己,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那个在小木床上躺着的自己。血还在欢快的淌着。
风吹过,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于是乎他闭上双眼,惬意的享受着飞翔的感觉,随着风越飘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是累了,缓缓坠落,倦怠,抬眼,目光所及,一片漆黑,依稀月光,树影婆娑,如鬼魅。不知哪里来的落叶,轻轻地打在他的眉间,耳畔有窸窣的露珠声响,或许是虫子也说不定。那软软的声响浅润他的心胸……
夜,总是那么美。他伸手去捉那缥缈的水气,白雾像粘人的孩子紧紧缠绕在他身上,这使他感到欢快,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仅有这一回了。以后,会是如何,他现在完全不明了。好在他生性豁达,不必在意得失,于是心情大好的随着这萧瑟夜风,缓缓流去。身边的乳白水雾,衬他如仙。厉啸天迷迷糊糊,痴痴傻傻,思绪随风,浪浪荡荡的继续漫天飘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厉啸天懒睁双眼,微见青丝白烟缭绕不绝,从烟气中隐隐耸出一座千丈危楼,初一看是庄严肃穆,再一瞧又显阴森可怖。“这是哪里?”啸天心中正疑,却听得耳畔炸响“你可来了,正要去捉你!”不由心中一凛,急忙抬头,却见一黑一白,两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手持铁链,直奔自己而来。
“你们是谁!敢来吓唬厉某?”厉啸天怒吼一声,倒把那一黑一白两个怪物吓得连退两步。两个怪物顿了一顿,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只黑的大声嚷嚷“告诉你,爷爷们可是黑白无常!”“说谁是爷爷呢,说谁是爷爷呢?”白的那只一把拧住黑的耳朵,厉声道:“姑奶奶我可是个女鬼,在地府老娘我可是一朵花!白白便宜了你这个黑王八!”“哎吆,哎吆,疼…老婆子你就饶了我吧,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黑无常求饶道。“什么叫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本来就是错了!还有,把老婆子的子字去掉!”白无常不依不饶。
厉啸天心里咯噔一声,暗忖道:“怎么回事!”嘴里仍是凛然:“二位差爷,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呵,误会,姓厉的,你都死了两天了,给我装什么糊涂!”黑无常一声冷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就是就是,你都不知道这两天你到处乱跑,可让我们好找。你说你不老老实实的在你家里呆着等我们去领你,自己瞎跑什么呀,好不容易有个双休,全让你这趟差事给耽误了,本来我还想和我老公去郊外踏个青什么的,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气人呢!”白无常一只手揽着黑无常的胳膊,一手盘着铁链,娇嗔的说道。你还别说,她现在这个模样倒也有几分味道。
厉啸天大吃一惊,他努力回忆,脑袋里只有一片血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厉啸天心里嘀咕,口中接话:“我却记不得了,二位爷容厉某去查探清楚!”说罢,转身欲走。黑白无常哪里还许他离开,一齐喊着:“拿命来,我呸,拿魂来!”便双双朝厉啸天扑来。“我有冤屈,绝不跟你们走!”厉啸天狂吼一声,双袖往身后一挥,顿时狂风大作,黑白无常瞬间被狂风卷住,不能动弹。“得罪了!”厉啸天回身一揖,转而踏大步飞走。黑白无常面面相觑,黑无常首先打破尴尬:“老婆子,这个家伙怎么有这么大的法力,我看我们还是回去请救兵吧。”白无常怒嗔道:“请救兵请救兵,请你个大头鬼啊,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啊,还有,他那个是法力吗,撑死了也只能叫鬼力好不好,最后,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叫我老婆子!把子去掉!去掉!”
狂风吹过……
不知跑了多久,厉啸天突然撞到一个台子上,台子上的坛子被撞的歪歪斜斜,眼看就要摔落下来。厉啸天赶紧双手捧住那个精致的小坛子,这时他才看清那坛子的周边摆满了香烛贡果,厉啸天将坛子拘在怀里,嘴里念叨:“好险。”再仔细一瞧,只见半坛细灰。“这是什么?”厉啸天拿手一戳,沾了些许细灰,放进嘴里便吃。“嗯,有些烤焦了,盐巴放少了,这厨子手艺太差,不知道盐是百味之首嘛!差评差评!。”心里想着,厉啸天放下坛子,伸手去拿果子,这一拿可不要紧,他竟然一抓一个空,三番五次都是这样!
厉啸天怒了,心里想这是谁在和自己开玩笑!他刚要发飙,一抬眼,却见面前众人,如此眼熟。父母,弟弟,挚友,还有那个她,真真不知道该喜该悲。
“天呐天呐,好危险好危险,差点就摔碎了,真是太太吓人了。怎么就差那一点!”说话的正是厉啸天的至交好友甄剑,真不知道他妈当初怎么想到这么一个好名字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个动人的女声在质问甄剑。厉啸天心里突然一暖,“还是枫梓关心我啊,不枉我恋你多年。甄剑啊甄剑,你可真是贱啊,亏了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我最要好的朋友,你他妈的竟然要这样对我!等等,我为什么要说他要这么对我,他只是在感叹一个坛子而已啊,难不成……”想到这里,厉啸天又将那坛子抱了起来仔细查看,是的,你猜的一点没错,那坛子上赫然写着厉啸天三个大字!厉啸天的脑子空了,他险些从台子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