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向他。
“我以为,你会很早认出我。”男人的声音有些哑然。
面前的,还是那张精致娇俏的脸,如海藻般卷曲的长发的她,跟最早的时候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 昔日那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多了点沉静和柔软,更像是气息妩媚的小女人,而那个刚见面的时候,稚气多了。
只是,手背上,那早已痊愈的烫伤疤痕一直都没消,刻在本来白净纤细的手上,很不和谐,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知道,这痕迹,是他留下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依旧还在。
而且,格外的清晰。
此时的江枝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她站在那,吸收着男人刚才的那句话,脑子一瞬间短路一时间,语无伦次,“你……我……你是……”
“是我,阿枝。”
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像是好听的大提琴声音,婉转流长。
江枝看着面前那冷傲的男人,怔了几秒,一下子完全没有办法去接受她心里的公主,变成了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人。
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可似乎……他也从来没说过他是女生。
好像,也没问过。
望着男人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江枝的心潮澎湃。
遥远的记忆飘飞而来。
那是与他第一次见面。
她记得,是个下午。
那个时候的江枝看不见,但也听说了,疗养院新来了一个让院长都头疼的人,一住进医院,就赶跑了三个护工。
而且每个护工都是哭着离开的。
都说那位病人,情绪暴躁,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谁也靠近不了他一步,性子冷漠到了极致。
院长为此急坏了,毕竟住进了疗养院,也不能将人赶出去。
而眼瞎的江枝那个时候,正好在院长办公室,学镌刻手艺,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快要适应自己盲人的身份了,她的心态也从一开始不敢置信,到后面,开始渐渐接受,江家人对她的不管不顾。
来这里疗养的人,都是一些特殊人群。
刚来这里,多数是接受不了自己眼下状况的,却又不得以去逼自己适应变成了废人,被家里人丢弃在这。
“不然,我也一起去吧,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她跟着新来的护工,去了傅南城的住处。
像是他们这群人住的地方,空间比较狭窄,第一个是为了防护他们摔跤,空间太大,不利于他们生活,第二个,是他们出的费用过于便宜,疗养院没办法提供太大的空间。
但傅南城住的地方,比他们的都要大。
江枝一进去,就险些摔倒。
是旁边的护工及时拽住她,才避免摔倒,但是那一只朝着他们扔过来的碗,还是直直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精准无误。
滚烫的水也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直接就烫起了水泡。
那是江枝第一次与他见面。
也疼的死去活来。
足足一个星期,那水泡才消散。
江枝的性格向来倔强,被这么对待,要说别人,早就跑了。
可她自从那一次之后,她每天都出现在傅南城的病房里,她也不说话,而是,坐在那里镌刻着她手里的手工艺品。
一到傅南城要赶走她的时候,她就说,“这地方也不是你买下来,我在这,又碍不着你什么事。你的脾气稍微收着点,大家都跟你一样,心里火气都大着,没地方撒。”
在傅南城的病房里,她一天可以雕刻出来一个木工活。
一直到第七天。
傅南城才算是冷静了一些。
在这里的人,基本上有七天的过渡,七天之后,就自我接受了。
期初,他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做手工。
他动手能力很强,比她好不少。
她学了好久的东西,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会操作了。
那个时候的他们,关系很好。
江枝听护工说过。
他治好的机率很小,听说是先天性的哑巴。
而他,对于治疗也并不配合,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
……
“朱丽叶玫瑰收到了吗?你说过,生日的时候,想要收到那么一束花。”
话音一落,她的思绪被打断,转而对上了男人沉静的视线,“那束花,是你送的?”
男人畔扯出浅淡的笑意,“不然阿枝以为是谁?”
江枝笑了笑,没回答,若是被傅南城知道,她不仅不觉得这花出自于他,还被陆勗扔进了垃圾桶,只怕……
“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都没接,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
那段时间,他一直体弱多病,时不时的就要送一次医院抢救,每次再碰到他的时候,他们都说,他身上,总是插满了管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我还没这么脆弱。”他笑了笑,视线看向她,“倒是你,瘦了不少,这手上的烫伤痕迹,也还没消。”
闻言,江枝低垂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