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c市人,在她那最后几天,她总是跟她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所以在落叶之后,她送她归根,而每年的那个时候,她都会回去看她。
所以那年也不意外,十九岁,她依旧是一个人从宁厦坐火车去c市看她。
那天晚上,风很大,雨也很大,车厢里灯光昏暗,明明已经是深夜,但是车厢里却依旧是嘈杂不堪,这辆火车上,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气味掺杂在一起,让许荞十分的不舒服。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边做坐着几个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琐事,而她对面的位置却从她上了火车就一直处于空缺的位置,许荞当时想,或许那个没有上火车吧,也有可能是没有来得及赶上火车,总之,那个位置就一直空在那里。
她闭了一会眼睛,但是一股尿意却让她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她看了看过道上满满的人,其实是想憋着,但是这种事也不是说憋就能憋的住的,于是她便起身,朝车厢那头的厕所走去。
一条过道上,全部都是人,有位置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上,没有位置的人都站着,有的人实在是坚持不住,就直接坐在地上,甚至还有人睡在座位底下,她小心翼翼的避开火车上的人,其实许荞是非常不喜欢坐火车,因为火车总是让她没有安全感。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终于来到车厢连接处的共同厕所。
她看到一个男人倚在厕所门边上,他的身材极其的高大,低着头,头上戴着一顶压的极低的黑色鸭舌帽,所以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古铜色的肤色,刚毅的侧脸,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迷彩裤,裤脚紧紧的扎进黑色的靴子里。
他的手上还夹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然后又吐出来,空气中都是这种淡淡的烟草味。
可能是她看他的时间有些过久,所以男人的视线不禁慢慢的移向她,但是她却下意识的打开厕所的门快速的钻了进去。
她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等她上完厕所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空气中只剩下他残留下来的淡淡的烟草味。
看了一眼依旧拥挤的过道,她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挤了过去,终于穿过人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赫然发现,她对面原来一直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男人。
他身体靠在后面的座椅上,双手抱在胸前,鸭舌帽拉下来盖住他的大半张脸,看样子应该是在闭目休息。
虽然看到的他的脸,但是从他的服装上来看,她就已经认出了他,他就是刚才那个倚在厕所门口抽烟的男人。
她将自己的包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也靠在座椅后面,外面的雨还在下着,雨水打在玻璃上,就像是给玻璃进行一场洗礼一般,车厢里的灯光昏暗,此刻,车厢里的人们已经安静了下来,有不少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能听到的也就一些睡不着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阵阵睡意席卷上来,她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最终还是没有架的住瞌睡,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许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是听到一阵阵哭喊声,嘈杂声,使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可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就懵住了。
因为车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满脸横肉,手里还握着匕首的彪形大汉。
车厢里的人也都醒了一大半,都蹲在座位底下,双手抱着脑袋,还有些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身边的大人赶紧伸手捂住他们的嘴巴,生怕歹徒将怒火沿到他们的身上。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火车上遇到抢劫的了。
她不禁握紧了自己的背包,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却发现,他似乎还在沉睡,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她准备伸手想去推醒他。
但是头顶却突然一暗,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手抱头蹲下!”头顶上传来一声怒喝。
她不敢抬头看他,只能慢慢的从座位上挪下来,蹲在地上,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的手心现在已经满是冷汗,她看着他手中握着的匕首,闪的她眼睛疼。
两个大汉在前面,后面的几个则在后面对火车上的人推推搡搡,让他们交出包的的值钱物品。
许荞蹲在那里,包放在自己的双腿上,手放在脑袋上,她看着他的步子朝前移动。
她看着他在哪个男人的面前停下。
“喂!睡个哈麻批,给老子起来!”他说着一口方言。
可是她偷偷的用眼睛余光看到那个男人,他依旧双手抱在胸前,跟没有听到似的。
大汉恼火了,他不禁拿起刀准备挑起压在他脸上的鸭舌帽,但是还没有等他的手碰到他的帽子,整个车厢就响起他杀猪般的惨叫。
原本埋着头,蹲在地上的人都不禁抬起头,其中也包括许荞。
她抬头,看到他的帽子已经好好的戴在头上,但是她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帽檐的阴影将他的面容也隐藏住,她看到他的手掌紧紧的捏住那个大汉的手腕,而原本被大汉握在手里的刀也“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几个歹徒不禁拥了过来。
“兄弟那条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