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阁中,那些实力强劲的执剑黑衣人不知为何突然行动迟缓起来,衣袖与裤脚中不断有水似的腥臭血肉流出。
余下的风雷堂众和披甲军士纷纷抓住机会,拔出武器砍向他们砍了过去,不一会便有一颗颗五官扭曲错位的头颅滚落在地。
没有了这群肆意屠戮的黑衣人,也就少了许多厮杀与哀嚎声,春意阁中顿时安静了许多。
可饶是如此,躲在后院与各个房间的人们仍是不敢妄动,毕竟外面还有刘十胜的手下在与刺客交手,靠近他们很容易受到波及。
洛星晚并没有听林忘的话乖乖待在屋里,而是偷偷跑了出来,躲在围栏边上通过缝隙向下看去。
俯视看去,林忘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每刀挥出均有人头落地,所到之处皆是血肉横飞。
护体功法被破的扈冲不敢恋战,护着刘十胜迅速向着人群中退去。
而原本已经放弃抵抗的披甲军士在他出现后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的挡在林忘身前,任凭林忘手段如何残忍也无一人后退。
四楼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洛星晚神情紧张,不知不觉间死死抓住围栏,直至双手骨节发白。
眼见潮水一般的披甲军士集体前压,几乎要将人群正中间的林忘淹没,她焦急的险些叫出声来。
可下一瞬,林忘挥刀在一扫,划出一道火焰弧线将他四周的披甲军士齐齐逼退,接着他向前又出一刀,月牙状的火焰刀光横向飞出,将挡在面前的敌人纷纷拦腰斩断开。
那杀敌无数的月牙状火焰刀光此时仍是威势不减,径直的向着逃跑的扈冲与刘十胜飞了过去。
此时的扈冲没了护身功法,自身内力也几乎耗尽,已然是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了。可虽是如此。他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挡在刘十胜身前,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林忘也不废话,一刀接着一刀向扈冲斩去,他也清楚,要杀刘十胜就必须要除掉眼前之人。
扈冲凭借着自身仅剩的内力吃力的抵挡着,不消片刻身上便多出了许多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
眼见扈冲气息越来越虚弱,林忘一刀前刺,摧锋长刀化作一道火红的流光直逼他的胸口。
扈冲仰天长啸,声音竟是如同猛兽无异,他的双手更是在瞬间便凝出了两颗兽首。
不过或许是他内力不足的缘故,这两颗兽首看起来十分黯淡,似乎随时都要消散一般。
就在这种情况下,扈冲双手凝出的两颗兽首死死咬住了摧锋的刀身,使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虽是如此,可这一刀的威势仍未耗尽,最终依旧径直刺入了扈冲的胸口处。
“唔……”随着这一刀刺入体内,扈冲嘴角立刻便有鲜血流出。
“你的确很强,可若不是刚才我有过一番大战,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扈冲灌满鲜血的喉咙中传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林忘没有理会他,而是猛然拍出一掌把他身体震退,将摧锋长刀从他体内拔了出来。
刘十胜此时已经退到了门口,眼看就要走出春意阁。只要离开这里,外面的近千披甲军士足以护他周全,林忘就再无动手的机会了。
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腾挪而来,挥出一掌震退刘十胜身边数人,而后双手结出法印,一面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门口。
接着那人落到了地上,正是经过调息后恢复了部分内力的涂三。
他显然是不太擅长术法,施展了此术后身形都有些不稳了,显然是被此术耗去了过多的内力。
“林兄弟,凭借外面那些人是破不开这土墙的,剩下这些就交给你了,我这老胳膊是打不动了。”
话一说完,涂三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然不顾周围还有许多与他敌对的披甲军士。
林忘也不含糊,长刀连续起落,如同镰刀割麦子一般不断将周围的敌人砍翻在地。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林忘便将这一层的披甲军士都屠了个干净。
刘十胜背靠土墙,看着浑身被鲜血浸透林忘一步步的靠近自己,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绝望。
“放……”不待刘十胜开口,林忘便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刘十胜的脑袋滴溜溜的滚到了涂三身旁,脸上还保留着他临死前焦急的神色。
“够干脆!”涂三称赞道,“这才是做杀手的样子,林兄弟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等我回了天炀跟阁主念叨念叨,多给你些机会,也让你早日晋升金牌。”
“那我就提前谢过涂大哥了。”林忘转身又上了楼去,“我去上面把刘百岁的人头割下来。”
涂三点点头,也从身上掏出一块破布将刘十胜的人头包了起来。他将包好的人头挂在腰间,然后去了后院,撅着屁股在地上找了许久,最后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找到了迟松涛的人头。
林忘径直上了四楼,正看到站在楼梯口等候的洛星晚。
她面带悲伤,仍没有从知秋逝去的悲伤中走出来。
“你先前对我说的还作数吗?”洛星晚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作数。”林忘回答的很干脆。
“我什么都不会,你带上我会多出许多麻烦的……”洛星晚跟在林忘身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