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静的桂花巷现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让开!”
随着何老太的杀猪匠大儿子提着一把杀猪刀而来,看热闹的邻居皆吓得退避三舍。
杀气十足的何猪匠身后还跟着一群何氏族人。
见此,人群传来了窃窃私语。
“这一家恐怕不知道何老太的底细,她大儿子是杀猪匠,人凶的很。小儿子在衙门干活儿,是个有门路的。桂花巷就是何老太的地盘,她们怎么就惹上了何老太!”
“啥惹上的何老太,何老太是什么人你们能不知道。人家新搬来,好心送糕点和糖果上门示好,她用铁锹铲了一滩稀屎出来,说是人家送的东西不干净,吃坏了她小孙子的肚子,让人家赔二两银。”
“人家不愿意给银子,何老太就去拉扯人家,这不就打起来了?”
“这新搬来的两个老太太也是猛,何老太向来打遍桂花巷无敌手,愣是被她们按在地上捶了一顿,瞧那鼻子,都淌血了。”
云朵朵朝人群里面挤去,看到刘婆子和杜氏一人头发散乱,一人脸颊擦破了皮。
两人现在浑身都是灰,被大江媳妇等人护在了身后,很是狼狈。
更狼狈的是何老太。
她坐在地上,一只眼睛乌青,鼻头脸颊血迹干涸巴在皮肤上,头发散乱更是直接秃了一块。
见儿子来撑腰了,拍地就哭:“我的儿啊,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呜呜呜呜!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从来没有受过这个罪啊!”
“谁打的你,今天我剁谁的手!”
遇上了何老太的事情,何猪匠是不讲理的。因为他年少丧父,兄弟姊妹三人全靠何老太拉扯大,最看不得老娘吃亏。
这话一出,何老太果然腰杆硬了,跳起来便指着刘婆子一行人:“她们,就是这几个新搬来的乡下泥腿子!
送糕点上门吃坏了幺儿的肚子,我来找理,她们就打我!
我这身上哦,哪哪都疼,哎呦,哎呦!”
何老太说着,便软塌塌的佯装要摔到地上,被眼疾手快的何氏妇人一把抱住了腰。
何猪匠见此提着的心放下不少。
他了解老娘,若身上的伤很重现在肯定闹着去看大夫,现在‘哎呦,哎呦’意在赔银。
饶是如此,见自己老娘吃了亏,他还是满腔怒意。
他横眉冷竖,抬起了拿刀的手,对着刘婆子一行人勾了勾:“我娘被你们打伤了,赔钱!
娘,你告诉她们赔多少。”
“五十两!”何老太中气十足的吼出,一下子从何氏妇人的怀中站起了身子,“没钱就拿房子抵!要这座房子。”
何老太一指二江的房子。
这房子本来就是她家想要买的,一开始牙人要六十两,后来五十八两,再后来到了五十五两,她们家一瞧房子价格越来越便宜,便想等再便宜一点再买。
结果,等几天再去问,就被人买走了!
桂花巷所有在售的宅子都被人买走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财主,结果上门送糕饼的人穿着补丁,面容苍老,一看就是乡下泥腿子。
不搞她们搞哪个!
以前,但凡何猪匠出面,对方定然生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但今天对上的,是自打云朵朵进门之后,就从来没怂过的刘氏女眷。
“门都没有!”杜氏上前一步,一挥手,毫不退缩!
“我前脚送糕饼上门,你娘后脚铲一滩屎上门找事,明显是讹诈!
我二嫂说了,愿意请大夫给你家孩子看身子,若真是因为吃了糕饼导致的拉肚子,所有的医药费我们全出!
可你娘耳聋似得,就要二两银!
我们见你娘蛮不讲理本不予理会,可你娘却拽着我的衣襟,拖着屁股做到了地上,骂我们害你家孩子!”
云朵朵看向了杜氏的衣襟,下摆最后一个扣子都被撕掉了。
“我拽回了衣襟,她倒在了地上就说我们打她,起身就打我们!
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捏呢!谁怕谁!”
杜氏明白今天这一战不能退,退了以后在这就住不安生了!
“今天她不讲理找事先动手,我还手!明天她不讲理找事,我还打她!不信你且看着!”
“哇哦!”人群有人惊呼。
“这么硬!什么背景?”
“不知道啊!”
“谁认识?”
“那个打架最凶的老婆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里?”
“忘了啊!”
人群中的云朵朵为三婶娘的硬气点赞。
这是她家要住的地方,必须要自己硬,往后才不会被人欺负。
为了防止等会儿打架殃及她胳膊弯的樱桃,她选择先将樱桃送回屋中。
想着等会儿打架回来还要清洗,不如现在洗干净。
于是云朵朵到了水缸旁边,开始打水清洗樱桃。
洗樱桃的同时,她的心神一直关注着外面。
外面传来了何猪匠的冷漠的声音:“我警告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娘说了,五十两那就五十两!少一文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