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哪来的银镯子!”牛蓝氏震惊的要将手腕的银镯子退下来还给云朵朵,云朵朵已经跨步进屋。
“我什么不多,就是银镯子多,爹在里屋?”
云朵朵打量牛家二老住的这个茅草屋。比刘家原先的还不如,又矮又闷。
“在里面。”牛蓝氏在扒拉手腕上的银镯。
“之前不是跟大哥大嫂他们住在老宅?”
牛获媳妇蒋水红因为牛秀秀的事情,嫌牛朵朵丢人,闹着跟他们分家了,牛老三便在这里盖了这个将就住的屋子。
实情,牛蓝氏一句没提,只概括一句:“分开吃了,就来这边住了。”
她终于将手腕上的镯子扒拉下来了,然后就往云朵朵怀中塞:“叫你那刻薄的婆婆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你!”
云朵朵拿出了怀中的镯子,挑眉看向了牛蓝氏:“娘,你确定要跟我这样生疏?”
以前是牛朵朵对牛家人很冷淡生疏,现在云朵朵态度和原身截然相反,牛蓝氏不知道有多高兴。此刻她见云朵朵仿佛生气了,心中微慌。
要不是他们当年大意,怎么会丢了牛朵朵?不丢了牛朵朵,牛朵朵便不会在张家吃苦受罪,也不会带累牛氏这支过现在这种日子。
听说迁到东南十里外小公山的牛氏本族,现在日子过的都很安稳。
她想想又觉得,都是她和牛老三的错,心中又涌上了自责。
她以为云朵朵依旧在张家过日子,了解张婆子的脾性,怕她回去受苦,还是婉拒了她送的镯子:“要不,你帮娘保管吧。”
云朵朵将牛蓝氏眼神中的各种颜色看得都清楚。
她深觉原主父母,日子过的真苦。
生活苦,心也苦。
她缓和了态度,又重新将镯子套在了牛蓝氏的手腕上:“先去看看爹吧。”
牛老三看到云朵朵,更是激动。
他为了这个女儿,拖累了整个牛家,结果原身牛朵朵还对他不冷不热的,他也后悔过,恼恨过,又觉得自己无能过。
现在被蛇咬之后,自己在家放血祛毒,腿上烂了一个大口子,他还浑浑噩噩的烧了几天,觉得自己八成是要死了。
到最后,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不小心丢了的女儿,结果死前不仅让他看到了女儿,还看到了一个会说会笑知道喊爹叫娘的女儿。
他老泪纵横:“朵朵,你可算开窍了,爹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啊。”
之前牛朵朵就知道干活,少言木讷,穿的也都是补丁,脏兮兮的,跟个傻子似得,他去看一次,心疼一次。
现在人拾掇的利索干净了,也开窍了,真是好好好!
云朵朵看了牛老三的伤,发现是放血划伤的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只是皮外伤,心中微微放心。
眼睛再一扫牛家里屋的环境,深觉牛老三伤口感染这么久还能活蹦乱跳,实在是命大。
屋中除了一张床,啥都没有。屋子矮小,窗户只有人头大,屋里常年不见阳光,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搭在竹竿上,隐约能闻到屋中有股子霉味。
牛老三自己的卫生条件也很差,从窗口透入房间的亮光能看到牛老三的衣裳都包浆了。
裤腿上还有下地干活沾染的泥块。
牛家的家事,云朵朵并没有第一时间仔细询问。
“爹,我听牛壮说了你受伤的事情,给你带了药回来,吃了一会儿就舒服了。”
云朵朵人去了一趟灶房,提着一个背篓回来,手在背篓里面掏了掏,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就多几个药罐子。
“这种是退烧的,如果有烧,三个时辰吃一次,一次一粒。这种能管伤口鼓脓的,一天三顿,等伤口好转了就可以不吃了。”
“我给你的腿上上点药,清理一下腿上的脓。”云朵朵说着,拿出了一罐子碘伏,和一罐子无菌棉签,冲了四百毫升的碘伏,才将牛老三伤口上的脓洗干净。
上了厚厚一层消炎药粉,裹了无菌纱布,又立马给他喂了一颗消炎药和退烧药。
“伤口不能碰水,过段时间就能好。”收拾好了一切,云朵朵坐在了床边,看着有些回不过神的牛老三夫妇,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被张家卖到了刘家村,现在是八个孩子的后娘,家里还有一个九岁的小叔要照顾。”
牛蓝氏脑子一黑,差点要晕。
云朵朵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张家给了我一千两!”
牛蓝氏回过一口血。
“我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婆婆人品贵重,教我懂礼明事,我开窍多亏了她。”
这话一出,牛老三夫妻对视一眼。
能让朵朵变化如此之大,那现在的婆婆一定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而且女儿有钱傍身,即便被卖再嫁,也不愁日子过不好。
这是好事!
“我不仅给娘买了银镯子,我还带了很多吃的过来,还有布料。”
云朵朵从背篓中拿出了十包糖,十包糕点,还有两匹刘娥留下的粗布。
这本该在火中烧成灰烬的布,对云朵朵来说不是稀罕物。
“灶房还有猪油,猪肉,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一筐米一筐面,还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