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语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或者说,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小姐,哪个没有拿捏人的本事。
宋晚茵若没有母亲的连襟关系,到舅舅这一辈就只是一介平民,哪有什么资格同自己这般说话。
宋晚茵被这声呵斥吓得不知该如何回击,红了红眼眶指着沈嫣语:“若不是宋家还未分家,祖父碍于沈家的情面收留你,不要让你连个去处都没有。”
“沈嫣语,你以为自己这个王妃有多风光,整个盛京谁不知王爷厌你。”
“如今你寄人篱下,还要摆谱,祖父年事已高,你觉得你能在宋家得意几日!”
沈嫣语高傲一世,仅在萧知礼卑微。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宋晚茵指着鼻子骂。
春桃看不下去,推着宋晚茵往外赶:“宋二小姐不怕闹到宋大人那便只管喊,叫人瞧瞧宋家如何落井下石。”
这一下宋晚茵果然乖乖闭嘴。
春桃生气的把房门用力关上,嘴里愤愤不平:“宋大人一生清廉,膝下竟有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孙女。”
沈嫣语把发髻上的首饰卸下,带了些压抑嗓音响起:“宋晚茵说的没错,沈家洗脱罪名前,我们尽量不主动生事。”
…
第二日,萧知礼选侧妃的消息一出,各府上的邀约络绎不绝。
这宴席不光是选侧妃,许多适婚的青年才俊也一同赴约,侧妃的位置只有一个,在那些落选的女子中挑一挑,兴许也有好的人选。
毕竟是侧妃,席上的女子至少都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女,那个五六品官员的子嗣也应邀赴约,也想寻个能有利于自己仕途的妻子。
宋晚茵的母亲一早就带着女儿上门道歉:“茵儿年岁小,昨日得罪了王妃,今日妾身亲自带她过来赔礼道歉。”
说着就瞪了眼宋晚茵。
宋晚茵不情愿的低下头:“嫣儿姐姐,昨日是我吃酒醉了才胡言乱语,姐姐莫要记在心上。”
萧知礼那消息一早传到宋家,宅内各个怀着心思,想着昨日沈嫣语和离之事是假,实则是为王爷挑选侧妃,毕竟连襟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
接二连三的慰问让沈嫣语头昏脑涨。
萧知礼还真是迫不及待,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开始选妃了。
“若是宋家妹妹们有这种心思,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不会介意,只要王爷那边点头,我不会为难。”
这俩夫妻,一个说王妃同意即可,一个说王爷点头她便不为难。
原本还不断讨好沈嫣语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是客套说辞,干脆也不管她了,带着女儿去参加王爷可能参加的宴席。
就算选不上侧妃,席上兴许被什么官员瞧上也不错。
只是宋家这一代除了宋江临,皆无一官半职,连个坐上席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坐在屋内商量了一圈,决定带上沈嫣语。
不光能坐在上位,还能抬高女儿们的身价。
说罢,又去了沈嫣语的院里游说。
沈嫣语本是不愿,但她们竟搬出了宋江临,沈嫣语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一行人坐在狭窄的马车内。
沈嫣语第一次坐如此破旧的马车,有些无所适从的靠在最角落。
萧知礼府里的马车很大,能让她和萧知礼待在一个空间内时有足够宽的距离。
刚成婚那会儿她暗自嫌弃马车太大,她都不能挨着萧知礼坐下。
没想到两人闹成这般,她也坐了从前想要的拥挤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在了礼部尚书的府中,今日是他设宴,拜帖邀请的是沈嫣语,没料到身后竟跟着乌泱泱四五号人。
早知来这些人,那沈嫣语的席位就安排的更大些。
沈嫣语扫视了一圈,未见到萧知礼后暗自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从前她也陪着萧知礼参加过几回宫宴,萧知礼会格外重视的换上黑色蟒袍,英姿风发的模样,她也曾暗自心动过数次。
但时至今日,她只觉当初的自己过于天真,没看出萧知礼眼底的厌恶,满心欢喜为他布菜。
…
因为席面过小,宋家两个最小的女儿只能站在边上。
未成婚时,她一向是不屑参加这种宴席,总感觉自己像个货物似得供人欣赏,尤其是那些贵妇们笑意盈盈地指着谁家的女眷,好似挑选华丽的皮毛,想要制成狐毛大氅披在自个儿身上。
总叫她毛骨悚然。
开席后她觉得无趣,便叫站在身后的两位姑娘坐在自己位置上挤挤,自己则借着如厕的理由在后院散心。
她被池塘上不合时宜绽放的荷花吸引。
天气日渐凉爽,早过了荷花开放的时节,那花儿孤零零的矗立在池中,格外突兀。
“王妃,也觉得这花儿开得奇怪?”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沈嫣语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看见陆宁安站在自己身后,今日穿着玄色镶边缎面圆领袍,笔直的站在身后,发丝随着微风抚动。
她有些紧张的回头,连忙朝他点了点头,略带局促的叫了声:“陆大人。”
陆宁安看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