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况有些不胜酒力,他本就酒量不是很好,偏偏这场宴会他是主场,备不住一人一杯敬酒的热情。
席间宾客尽欢,苏况趁着没人发现,避开拿着酒杯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宾客,推开一个隐蔽的后门走进后院。
春日的夜间室内外温差极大,阵阵冷风吹过苏况因酒精过度发烫的脸颊,让他格外舒服。
苏况沿着朦胧的灯光和月色,寻着一处长椅坐下,有些恍惚的视线触及地面某处竟发现有一处隆起的白色轮廓。
他站起身身形略有些不稳地往隆起处走去,凑近了看,那白色的轮廓原是女子今夜白色晚礼服包裹在身体上的形状。
苏况的酒意霎时退了大半,恍然清醒过来,有人倒在他家的院子里。
苏况惊呼声乍然在安静的院落里响起,沿着敞开着的后门传进场内,“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苏况靠近躺在地上的女子,顿感无措,他不知她伤到了何处一时不敢触碰她。
女子的姿势有些古怪,偏着头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一侧的裙角扬起落在腰际。
会场的人听到动静陆续走出那扇后门寻了过来,苏况眼疾手快脱下西装外套覆在女子腰间。
渐渐有人围了过来,望着包围圈内的女子悄声议论,“这是哪家的千金啊?”
“怎么躺在地上了,真可怜。”
“这衣服有些眼熟啊。”
“叫了救护车吧。”
苏况打完苏家老宅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他立即赶来后院,又再次走了过来。
只见趴在地上本还一动不动的女子突然手指动了动,随后慢慢支起手撑着地面狼狈地爬了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女人的脸,“谢瑜?”
谢瑜拍了拍手臂上的尘土,理了理头发,对上围在四周各种意味的眼神,也有些分不清此时的情况。
发现谢瑜不见了匆匆赶来的谢瑾避过围挡在谢瑜身前的人,挤到谢瑜面前,握住她的肩膀紧张道,“小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瑜拾起因她站起掉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衣服弄脏了。”
谢瑾打量谢瑜的周身没看到伤口,顿时松了口气,“发生了什么事?”
谢瑜回想起上一秒发生的事,抬手指了指三楼,“我在三楼阳台上透气,有人从背后把我推下来了。
“三楼?”周围传来一阵惊呼。
“怎么可能,三楼摔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谢瑜看着不像从三楼摔下来的样子啊。”
“三楼那么高不死也得残啊。”
“三楼?”谢瑾对谢瑜的话不疑有他,又是一顿紧张查看谢瑜有没有受伤,见确实无事转身吩咐跟过来的助理,“去查,看看是什么人动作到我谢家头上了。”
“想必苏家能行这个方便吧?”谢瑾微微笑着对苏况说道,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苏况回之一笑,“那是自然,人是在我们苏家出的事,我们苏家自然全力配合。”
谢瑜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胸前的玉符,只见玉符的中央多了一丝裂纹。
谢瑜骤然手中一空,她的玉符被一旁伸过来的手握在了手中。
“咦,你的玉符和我的好像。”苏况诧异出声。
他从谢瑜手中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枚玉符,和谢瑜胸前的那枚摆放在一起。
两枚玉符如出一辙,一根极简的红绳系着掌心大的玉,上面刻着古怪繁杂的图案。
这还是他前两天刚在许临月那儿拿的,还是热乎的,因着他脖子上挂着祖传的玉佩不宜取下,便把玉符装在了随身的口袋里。
谢瑜望着两枚玉符同样惊奇不已,猛地想到什么,一脸兴奋地看向苏况。
“你也认识许大师?”两人同时发问。
护在谢瑜身旁的谢瑾心头一跳,许大师?许临月!
被三人同时记挂的许临月此刻正和许莫同学通着视频电话。
“妈妈,你看小兔子。”许莫献宝似地把大约成人一臂长的兔子羊绒玩具凑近镜头给许临月看。
“哪里来的?”许临月笑意很舒展。
“小北哥哥抓娃娃抓的。”许莫揪着兔子的耳朵说道,“妈妈,你喜欢什么娃娃?我给你抓,抓到了给你留着,等你回来送给你。”
“我喜欢你手里的这个。”许临月故意打趣他。
许莫嘻嘻笑着,“那我给你留着,我的都是妈妈的。”
许临月心中一软,她有些想念许莫,隔着屏幕不能抱他,也不能揉他的头发,捏他的脸蛋,终究还是不同。
翌日博物馆。
许临月随意走进了一间展厅,脚步不停,视线飞快掠过一排排展柜。
在经过某个展柜时,许临月的目光瞥见展柜角落不起眼的一隅,摆放着几个小型文物,陈列其中的一只龟甲霎时夺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龟甲的表面黄白明润,背部隆起圆形似天,腹甲平坦似地。
许临月心想,或许真的是好运符起了作用吧,竟让她寻到了这样的物件。
这是爹爹握在手中占卜用的龟甲啊,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