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明知道救不回来,还拿钱去打水漂……我们也是拖家带口的,总得有点顾虑……”
“姑奶,我知道因为这事儿您对我们有怨气,但我们绝对不是那种不孝顺的孩子,您跟在我们身边肯定能享清福,您看这是我给您收拾出来的房间,多大的窗户啊,比您这黑黢黢的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
“滚出去!滚!”
屋子里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
池旷立马推开门进去。
“你们干什么?”
“小池!你把他们给我赶出去!”老奶奶颤抖着双手,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你姓池?着火的房间是你租的?”里头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抱着胳膊横眉冷对的看着池旷,“你还敢跑到我们跟前来,把我们好好的一栋房子烧了,还害死了9口人,这该你来赔!”
“就是,光是房屋修缮这一块,起码都得一百万!”
几人冲着池旷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人一多,池旷本来就容易紧张。
面对一根根指向自己的手指头,池旷肢体僵硬有些无法动弹。
朱妍示意了一下钱虎。
钱虎上前几步,走到门口,熊掌似的手握拳,狠狠地捶在了门上
。
一声巨响。
屋里立马没了声响。
“赔偿的事儿,我们会和房东太太商量,你们一个个的是什么货?老太太都让你们滚了,还在这儿叽叽歪歪什么?”钱虎怒吼,“怎么?非要我把你们一个个拎着扔出去才开心啊?”
“姑婆!!你就让外人这么欺负我们啊?”
“是啊姑婆!”
“扔出去!扔出去!”老太太布满斑纹的手,紧紧的握着藤编扶手。
钱虎的威压可不是一般吓人。
那几人灰溜溜的跑了。
“阿婆……”池旷蹲到房东奶奶跟前,一整天没掉一滴眼泪的他,抬眼看着全然没了精气神的老人,眼泪立马滚落下来,“对不起,我给您带来灾祸了,还连累了那么多条人命……”
“去过警察局了?”房东奶奶哽咽着问。
池旷点头:“还没查到纵火的人。”
“不怪你。”房东奶奶沉默了一下,浑浊的双眼看着他,“是纵火犯的错。”
说着,她颤抖着手,轻轻拭去池旷脸上的泪珠:“你别听他们胡扯,阿婆不让你赔钱。”
池旷难过得心口发紧。
埋首在房东奶奶的掌心,小兽一样物业起来,消瘦的肩膀颤抖不止。
严格说来。
死掉的那些人,池旷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可他们对他都释放过善意。
单亲妈妈每年除夕都会包好芝麻汤圆和各种馅料的饺子,让洛晓拿给他吃。
那两个小孩儿也很乖巧可爱。
偶遇那几次,他们总是很有礼貌的叫他大哥哥。
楼上那对夫妻。
都是无父无母从小在外流浪拾荒长大的孤儿,三年前流浪到了这里才定了下来。
没有身份证,他们自己定了一个日子结婚。
还在池旷的门上挂了一袋喜糖。
过年的时候,池旷还听说,他们攒够了钱,准备把下坡往公交站那边的一间门面盘下来,开个废品回收站。
他们的日子,本来在往更好的未来发展的。
另外几个,和洛晓一样是在附近长大的孤儿,千难万险的长大了,各自都在附近的工厂有了稳定的工作。
现在全没了。
都是因为他……
房东奶奶见池旷哭起来,也跟着哭,一边哭还一边安慰池旷:“还好你和毛毛不在家,不然……”
朱妍没催促池旷。
安静的坐在车里。
钱虎走回来,只说了一句:“太惨了,放火的人真尼x的不是东西,私人恩怨找那
一个就好了,放火算哪门子事!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等着人找到了,我得先过一遍手!”
朱妍想起来。
自己去年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因为要摆脱掉朱开河的桎梏,也放了一场火。
尽管她自认为精心计算过,也确定楼上楼下都没有住人。
但万一呢?
万一火势伤及无辜呢?
刚重申赶回来那时,她完全处在半疯不疯的状态。
换了现在,她肯定会理智的,再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房东奶奶吃了药,疲惫一整天的她,在池旷的陪伴下很快就睡着了。
池旷满脸泪痕的从房子里出来。
他走到朱妍那边:“我上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朱妍说话就要推开车门。
钱虎和池旷一起开口。
“小姐,还是不要了。”
“不用一起!”池旷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很脏……还……还死了人,你别去。”
“我又不怕。”
朱妍也担心,池旷上去后会错过一些信息。
朱妍铁了心要去,谁也拦不住。
没多一会儿。
几人就到了池旷的房子门外。
火都烧在这一边,洛晓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