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卉端着铜盆正从屋内走出来,见陛下盛装而来,掐算一下时辰,便知道陛下是下朝后立即来到这里,她忙将铜盆放到一旁,跪在地上叩拜。
“奴婢参见陛下。”
花卉从前是服侍薛川的近侍,白胜男自然对她印象深刻,抬抬手示意她起来说话,白胜男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坐到石凳上,冷冷的凝着她闪躲的眸子。
“花卉,昨个夜里,你和你家主子说什么了?”
白胜男的声音很冷,冷到花卉已经恍惚间看到了黄泉,她低下头,颤巍巍道,“奴婢没说什么,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汇报李姑娘的情况。”
“对于李姑娘的情况,你是怎么汇报的?”
“奴婢说……奴婢求大人想想办法,救救李姑娘。”
花卉深深吸了一口气,心知陛下肯定对昨晚的事了熟于心,自己不论如何隐瞒都是徒劳,便豁出去了般抬头面对着陛下。
“奴婢说,如果薛大人想李姑娘多活几天,就请想想办法拿到御药,否则李姑娘朝不保夕。”
“你可知道你的主子是哪一个?”
“奴婢知道,是薛大人。”
花卉知道自己越了规矩,只要陛下将自己交给内廷司处置,自己绝对要被扒层皮,但想着薛大人的叮嘱和往日的照拂,原本怕死的她忽然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薛大人,奴婢才尽忠职守,如实向薛大人汇报李姑娘的情况。”
瞧着她自以为聪明的样子,白胜男冷笑一声,心道,以为把薛川推出来顶罪就能逃过处罚了?
她若不搬出薛川,兴许自己就放过她了,但偏偏她选择了卖主自保,这可是宫里最忌讳的。
“花卉,你的主子,有没有可能是朕?”
听陛下这样说,花卉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叩首磕头。
“陛下说的是,是奴婢错了,整个大秦都是陛下的,奴婢自然是陛下的奴婢,求陛下宽恕奴婢的口无遮拦,求陛下宽恕。”
“来人,拉出去杖责二十,送到浣衣局去反思。”
耳边是花卉贼心不死的求饶,大难临头,她甚至仍旧在攀咬薛川,称一切都是受到薛大人的命令。惹得白胜男又以“攀咬官员”之罪加了她三十板子。
“这种贪生怕死又蠢笨如猪的女婢子,怎么配服侍薛川。五十板子后,也不必送她去浣衣局惹事生非,直接多打几板子,杖毙!”
“陛下饶命,陛下饶了奴婢吧!”
对花卉的哭喊充耳不闻,冷清的面色在转向季洵的那一刻变的温柔,余光中一个娇小的婢女正躲在红柱子边,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白胜男觉得这个婢女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她是做什么的,索性自己现在还不想进去见李萍萍,便对她招了招手。
“奴婢翠竹,参见陛下。”
翠竹,原浣衣局的下等婢女,因与冬雪曾是同铺,感情要好。冬雪从浣衣局调来服侍自己后仍旧一直关照她。
后来,冬雪觉得自己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了,便请奏陛下允许自己收了翠竹做结拜妹妹,当时,白胜男正在兴头上,便主动请缨给她们俩做结拜的证人。
“原来是翠竹啊,怪不得朕看你眼熟,你怎么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