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这样可怜的孩子,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已知死局,白胜男看着珍珍在湖边开心的玩耍,心里很是痛惜。
“白公子把珍珍留下来,真的方便吗?”
毕竟你也是客居在此的话没有说出,因为林毓华见到了传说中的温大人,而温大人对白公子的态度根本不是亲戚间的感觉,而是仆人对主子的恭顺,但她想不到朝中有什么大官是如此年轻有为,忽然她想到了当朝第一位女状元卫元庭。摇了摇头,可白公子是男人啊!
“方便的,我已和温大人说好了,珍珍不用回育幼苑,就暂时寄养在这里,直到……”眉头微蹙,白胜男缓缓道,“直到她回到天上去。”
清凉的风吹拂着衣角,林毓华看着面前这位如玉般的男子,他就像隐秘山林中的一棵冲天翠竹,挺拔又玉立,也像神秘的钟乳石,仿佛带着千万年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
“白哥哥!”
珍珍举着一朵催开的红花跑到白胜男身边,比划着让他蹲下身来,笑吟吟的把花朵插到他的发间。
“白哥哥真好看,白哥哥像花仙!”珍珍拍着手,将另一朵粉色递给林毓华,“林娘娘也是花仙,珍珍好幸福,能见到两位花仙!”
许是玩了一天累了,珍珍在木桶里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侍女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她早就在甜甜的梦乡里遨游许久了。在梦里,她有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她日日都在母亲的怀里撒娇,父亲握着自己的手教授写字和下棋。茫茫的大雪里,她被父亲和母亲拉着手,提溜着悠荡,满是欢笑声。
这个梦很美好,但珍珍不敢把这个梦告诉任何人,因为在梦里,她的母亲是林娘娘、父亲是白哥哥,她怕自己说出来,林娘娘和白哥哥就会不喜欢自己了。
“这些衣服和鞋子都是给珍珍的吗?”
十几套搭配好的衣服挂在面前,在得到肯定答案后,珍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面前的粉色衣衫,又摸了摸身上柔软的淡蓝色薄袄,感觉不到真实。
“姐姐,珍珍是已经死了吗?”珍珍望着依卢的异瞳,“没死的话怎么会见到姐姐这样的仙子,怎么又这么幸福呢?”
依卢也是从小过苦日子的,但和主子在一起后,她之前所有的苦都被主子给的甜扫清了。如今看到珍珍,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心里不由泛着苦水。
“珍珍不会死的。”
摇摇头,珍珍执起袖子擦了擦依卢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姐姐,珍珍就快死了,但是珍珍不怕,珍珍死前能够遇到林娘娘、白哥哥,还有肯为珍珍流泪的依卢姐姐,珍珍的心里特别暖,就是让珍珍立刻去死,珍珍也觉得很开心的。”
自己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看着六岁的珍珍坦然的说出死亡、面对死亡,依卢很想把珍珍拉进怀里好好哭一场,但她不愿意用悲观去看待这个世界,也希望珍珍能够始终坚强的面对一切。
摸了摸她的头,依卢眼里闪着泪花,笑道,“珍珍是个小英雄。”
过上神仙的日子并不是珍珍的所愿,她只希望林娘娘能过的好,但她从依卢姐姐的嘴里并没有得出白哥哥会娶林娘娘的话,有些难过的同时,单纯的眸子里也泛起了迷茫。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林娘娘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珍珍在夜色中沉沉睡去。
事情叠着事情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半个月已经过去了,白胜男将佩剑精心包装后放到紫檀木的盒子里,想象着季洵看到它的时候会不会很喜欢,嘴角不禁上扬。
听说白胜男回府了,珍珍便一溜烟的跑到她的房间,蹑手蹑脚的爬到她身边的凳子上,并笑嘻嘻的扑到她背上。
“白哥哥,背!”
早在她溜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小精灵,白胜男故作诧异的背着她转了几个圈,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白哥哥,你这几天回来都好晚呀,有时候珍珍都睡着了。”珍珍想说你回来的时候林娘娘都走了,但林娘娘嘱咐她不许这样说。
“你想白哥哥吗?白哥哥每天都有去看你的,只不过白哥哥去的时候珍珍都睡着了。”白胜男温柔的把她环到怀里,捏了捏她撅起的小嘴,“珍珍,白哥哥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会想哥哥吗?”
“哥哥要去哪里?不能带着珍珍和林娘娘吗?”
穿着锦缎的珍珍,一点也看不出患有不治之症的痕迹,连日的精心调理,她的脸色也比在育幼苑时红润不少,只是她的体重仍旧很轻。白胜男背着她的时候,觉得她就像一朵鹅毛,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珍珍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白哥哥这次就不带你了,好吗?”
摇摇头,珍珍盯着她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的说着不好。她的撒娇就像一片嫩叶落在了湖面,虽然没有激起千层浪,却也点了圈圈涟漪。
白胜男此行充满了不定性,现实并不允许她带个孩子在身边,何况珍珍又久病缠身,万一路上生了病,都没有地方可以抓药,她不能拿孩子的命开玩笑。
“珍珍,你放心,白哥哥虽然走了,但林娘娘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你,陪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