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三举止偶尔轻浮,却不让人讨厌,尤其是他生了一副无双的面容,让人就算生气也忍不住自我劝解。白胜男喜欢他的眼睛,从第一眼就喜欢,那种深潭般的深邃,她觉得自己似乎在梦中见过。
对严三的喜欢归喜欢,对相识的方式也不反感,但白胜男并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她虽不再明着反抗,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
一国之君被山匪掳走,想想都觉得丢人,白胜男心里燃烧着不悦,斜眼挑衅道,“你求求我,我就教你。”
还在研究香粉的严三闻言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就在白胜男以为他又要发疯时,严三忽然撒娇的拉着她手摇晃,“严小氏最好了,求求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是你最好的徒弟的,好不好嘛。”
恍惚间,白胜男以为遇见了阴晴不定的疯子,但想想今日的相处,在自己的不断挑衅下,严三只发过一次脾气,还是因为自己戳中他自卑的要害,但他的反应也不过是“耍流氓”而已,这样算下来,好像只要不提“自卑”两个字,他的情绪都很稳定。
“那你叫声师傅来听……”
“师傅!”
严三坐在梳妆台上,姿态居高临下,声音却很甜。他心道,反正过了今晚就是夫妻,师傅不师傅的又能怎么样呢?嘴甜点,也不会少块肉,只要她爱听,日日叫她师傅也不是不可以。
“乖,严三真乖。”
任由严三抬着自己的手放在头上,白胜男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用下颚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干布,告诉他可以用干布把脸上的粉轻轻拍一拍,就像拍到脸上那样,把多余的拍掉。
“是这样吗?”
害怕自己的手劲太大伤了他,严三感觉自己的手每动一下都在颤抖,就像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孩子那样,紧张极了。
“差不多,你力道可以再稍微大一点,没关系的。”
“不行,慢一点没关系,我是男人,手劲大,万一不小心伤了你,我会很伤心的。”
看似信手拈来的情话,其实是搜肠刮肚的讨好,严三见她憋着笑,大方的挑了挑眉,让她放声笑出来免得憋伤,白胜男也不与他客气,爽朗的笑了出来,但受软骨散的作用,她笑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额上还覆满了细汗。
在白胜男的指导下,严三小心翼翼的给她抹了胭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胜男的脑子里闪过孺子可教四个字,嘴上却道,“你看你抹的,好像我的脸是个猴屁股。”
“红了吗?我看着还行啊……”
严三还打算求表扬呢,听了她的话后,似是跟自己较劲般轻哼一声,抬首间看向白胜男的时候,面上却还是那份亲昵的笑容,没有一丝疏离、傲慢。
“今天咱们大婚,算喜事,稍微红一点喜庆。”
“你总是有道理!”
白胜男想,上一次把自己怼的哑口无言的还是司徒林,但司徒林好歹是个左相,学富五车,现在可好,一个山匪都能靠着无赖劲儿让自己屈服。
将她一闪而过的愤怒尽收眼底,严三用手指上沾了些口脂,邪魅的挑了挑眉眼,另一只手捏上她的下颚,充满魅惑的声音低声响起,“严小氏,说心里话,你是想我用手指给你涂,还是先涂在我的唇上再亲给你?”
白胜男想生气,但面对着他这副痞坏的样子又无法动怒,一边对不分场合动了色心的自己生气,一边只能更用力的压抑对他美色的垂涎。
“你洗洗手再涂到我嘴上。”
“你嫌弃我?”
严三故意表现得很受伤,但见此举并没有换来她的垂怜,便乖乖的把干净的双手又洗了几遍。洗完后,还故意伸过去让她检查,白胜男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手,虽然肌肤很白,但伤疤也很多,多到像把自己身上的伤疤移了一半到这双手上似的。
“你手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白胜男突然的心疼为严三的心口注入了一股暖流,他柔着声音,一边给她涂抹口脂,一边道,“打打杀杀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天底下哪有只赚不赔的买卖。你若是心疼,我以后更小心些就是了。”
“我才不心疼你。”
白胜男心道,等我出去了,说不定第一个带兵剿了你的山寨,让你心甘情愿的求我原谅呢!
“口是心非。”
宠溺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严三从身后搂住她,下颚自然的搭在她的肩头,呼吸间,温热的吸气尽数吹在她的脖颈间,撩拨着她的心,而白胜男的心,也不合时宜的漏了一拍。
白胜男此刻的妆容粗糙,却比满脸黑灰的样子漂亮许多,严三端着口脂盯着她出神,他这才发现严小氏的眸子是那样的闪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无论月亮的光芒多么皎洁,都遮掩不住它片刻的光华。
“乍见之欢,也须久处不厌。我可能不如你的云烽郎君称心,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白胜男不想跟他辩论,尤其是这样的姿势,她担心这个登徒子会不客气的强要了自己,到时候,她就不只是中原的笑话了,就连季洵,也会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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