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风无情的吹拂着脸颊,季洵觉得自己的头脑还是不够清醒,让李钟打来一盆冷水,并毫不犹豫的将脸插进冰凉的井水里。突如其来的寒意,激的他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
凉水洗涤后的脸颊,在冷风中如被猫儿尖锐的爪子挠了一般,令人感到刺骨的疼痛。
“少主,您今晚有点不对劲。”
李钟年纪虽小,却已经在去年年初成了婚,山寨里的人都说他不听老人言,没有娶了温婉的霞妹,娶了悍妇吕秀素有的苦受,但他并不理会别人的评论,处处展示着对妻子的疼爱与认可。两人成婚后,虽然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但日子过的却有滋有味。
“我觉得有剂量不大的春药混进了酒水里。”
接过帕子,擦了擦发上、脸上的冷水,季洵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居住了几个月的房间,平日自己就算喝了再多酒,也不会对旁的女人有那种想法,今天却险些控制不住下半身,若不是周星雅过于貌美,就是有人在酒水里动了手脚。
季洵自认没有被周星雅的美貌勾了魂,所以他断定是酒水有问题。想到这,他心道,若周远达真的给自己下春药,那这厮也太胆大包天了。
“少主,您在陈国一呆就是七个多月,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李钟有些想念自己的妻子,他相信少主也一定非常思念陛下,不然他不会常常在夜里对着月亮发呆。
“快了,等外公那边完成招安,秦国在与陈国的边境线完成秘密的军事部署,我们就和秦国里应外合,闪击陈国。等夺下陈国,咱们就能回家了。”
李钟坐在石凳上,托腮深思片刻,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六子哥那边怎么样了,以往都是我俩一起行动的,这次老家主把我们俩分开了,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是啊,说到六子,我也挺想他的。”
季洵搓了搓冻的生疼的脸,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呛的他连连咳嗽。远处,周远达盯着少主纤瘦却刚毅的背影,备受打击。
皎洁的明月悬在黑如瀑布的夜空,毫不吝惜的将银灰洒向大地,尚不知危险已经临近的陈国皇室贵族,还沉浸在夜夜笙歌之中。
为了不打草惊蛇,原季国国土的城主们、贵族们,仍旧如往日般向朝廷纳贡,并定期走动,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又祥和。
这个月轮到周远达进京述职,临行前,他再三嘱咐孙女一定要把少主拿下,周星雅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与季洵的前要防狼、后要防虎不同,白胜男已经用自己的绝对权力将季洵身份一事压了下去。
朝中的经济发展、农耕、水利和学堂的增设等政务,令白胜男忙的不亦乐乎,她很兴奋与近臣分享刘通假借魏国之手抢夺水晶棺的过程,并将乔飞传回的信笺交给他们一一巡阅,但当她的视线落在暗报上那句“刘邕为泄私愤,已将薛川之尸体五马分尸”时,还是没忍住夺眶的泪水。
她的薛川,她如珠如宝的薛川,竟然在刘邕眼里还不如一条死狗值得他垂怜。
“陛下,就目前刘氏朝局来看,刘邕并没有因为赵学川之事为难刘通。三个月的禁闭,对于违抗圣旨的杀无赦来说,简直是轻描淡写。”司徒林抖擞着精神,分析道,“臣听闻,刘邕已经知道半路打算劫走水晶棺的乃是刘通的手下,仍旧没有责怪,可见,他是铁了心要把皇位传给刘通。”
皇恩之所以浩荡,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的同时还没有触及皇权的根本利益,白胜男作为一国之君,从某种程度中上是能够理解刘邕此举深意的。
稳固朝局,偏私挚爱,只要刘通没有走到逼宫这一步,他或许至死也不会改变心里选定的皇位继承人。
可是,如果刘邕如此宝贝刘通,又为什么不肯把太子之位许给他呢?非但如此,还默许刘念与之争储,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内斗反而会消耗国之根本?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刘邕其实既不想把皇位传给刘通,也不想把皇位传给刘念?”
白胜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冷漠的抛出这个问题。现在他与刘氏间除了杀母之仇、宫变之恨,还多了一个残害挚友尸体之恨。若非理智的强硬控制,她真想立刻出兵杀到刘氏去,取了刘邕的狗头献在薛川的无字碑前!
“陛下之意是刘邕在给别的皇子铺路?”邹亮诧异道,“不可能吧?如果刘邕想要给别的皇子铺路,也得想想那个儿子登基后能不能服众,刘念和刘通的党派能不能容他吧?”
白胜男本来以为刘邕只是单纯的爱屋及乌,偏宠刘通,但除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否则不可能在明知刘通有违抗圣旨、勾结自己近臣、私放敌国皇子、勾连魏国毁灭证据等一系列罪行的情况下,还一味的纵容,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他本就没打算让刘通登基。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说。”
安国公之子徐承晟起身走到红毯中间,得到白胜男的准允后,他才道,“臣少时曾游历过刘氏山河,在绍商之地听过这样一个传闻,传说刘邕为皇储时曾钟爱过一个叫如墨的近身宫女,但这个宫女在刘邕登基后,就秘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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