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寒此言一出,朝堂之中一片哗然,白胜男不知他们这群精明鬼是不是在做戏,她只知道自己这番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下薛川了。看向刘启寒的眼神犹如万箭齐发,她恨不得将这个狗东西立刻拉出去斩首示众!
但她是一国之君,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敢于揭发叛臣秘事的臣子,哪怕他的初心不轨。
深深吸了一口气,白胜男昵着得意的司徒林,对刘启寒道,“春日地寒,刘大人先起来吧,你所告发之事,朕会命人查证的,若查证确有其事,朕一定对你论功行赏。”
“臣不敢,还请陛下不要责怪臣交友不慎。”
刘启寒最怕的就是会被李瑞连累,那可是叛国谋逆的大罪,万一被连坐,他是一定会被踢出族谱的,届时,自己九泉之下可就是一只无祖无姓的孤魂野鬼了!
“你放心,李瑞之罪虽重,但朕不会轻易连坐任何人的。”
有了白胜男在百官面前的承诺,刘启寒才稍稍放心,他瞥了一眼司徒林,缓缓退回自己的位置,猛的吞咽着口水,试图将已经蹦到嗓子眼的心脏咽回去。
“邹亮,你也和陛下说说吧。”
司徒林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左相,自信的帮助女皇在朝堂上挥斥方遒,却被得意蒙了心,没有意识到女皇的情绪早已在愤怒的边缘,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燎烧千里叠峦。
“启禀陛下,臣邹亮也曾被猪油蒙了心,交友不慎,与……”
摆摆手,白胜男头疼欲裂,不耐烦道,“捡重点说。”
“是,臣捡重点说,臣……臣……”邹亮看了一眼司徒林,紧张道,“罪臣李瑞曾是臣的老师,臣……臣……”
说罢,邹亮已经瘫在地上,他不住的磕头,“臣曾见过镇国寺的枯荣禅师到李瑞府,是枯荣禅师告诉李瑞五皇子还活着的,也是他告诉李瑞五皇子就是陛下的御前侍卫薛川。臣交友不慎,尊师不谨,请陛下恕罪,求陛下饶恕微臣吧陛下。”
刘启寒报出薛川,邹亮直接把枯荣也拉下水,白胜男正欲发火,就见依卢端着茶盏走了过来,她将茶盏放下,将一张短笺递了过去,白胜男疑惑着展开短笺,季洵的笔迹映入眼帘,上面只有一行字,那是浇灭她愤怒之火的及时雨。
春日干寒,多气伤身,请言欢笑,盛世明君。
白胜男将短笺折好放到一旁,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才沉着声音道,“邹亮所奏之事,朕也会差人查证。但,邹亮身为朝臣,却御前失仪,罚俸三个月。”
“臣谢陛下,谢陛下!”
邹亮以为自己会被处死,没想到却捡了大便宜,忙叩首谢恩。
卫元庭看着陛下神色的变化,心中也担忧起来。无风不起浪,事到如今,司徒林已没必要拉踩李瑞,就算他要结党营私,也不敢随意拉扯极受恩宠的薛川,所以……传言都是真的,那晚自己听到的,也是真的。
“卫元庭!”
“臣在。”
思索间,耳边已经传来陛下有力的声音,她连忙走出队列,跪地等候听旨。
“卫元庭在朕离京时,护驾有功,特提升为正二品尚书,协助统管左煦大人统领刑部,另赐珍珠三斛、绸缎百匹。”
“臣卫元庭,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元庭回京后得到晋升,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没有悬念的,但陛下将之从工部调入刑部,还在刑部放了两个正二品尚书这一举动,就让人不得不细细琢磨。
毕竟,左煦已经在刑部尚书的位置呆了十年,如今提了卫元庭,那么他的官职是一定要动的,但动到哪里呢?什么时候动呢?这都是朝臣需要猜测的,毕竟站好队伍,是官场上的一个大学问。
“薛川之事,就由你去查吧,五日内,给朕个结论,能做到吗?”
“能!”
在接到指令的那一刻,卫元庭就知道了陛下想要的结果,那双沉闷的眸子中闪烁的是希望,而凭自己对陛下的了解,她的希望一定不是坐实薛川的身份,而是坐实赵学川已死的“事实”。
“左煦,你有什么事请奏?”
左煦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此刻虽听到卫元庭晋升的消息,却没有太多的妒忌,在他看来,只要能够为陛下尽忠,能够严守律法为民办事,自己在什么职位,都是一样的。
“启禀陛下,李瑞一党之罪已经查清,请陛下详阅。”
端起脚边放着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码放了十六卷竹简,左煦将托盘递给依卢,不由被她天蓝色的眸子吸引,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欣赏。
依卢也注意到了左煦的视线,紧张的学着陛下教授的笑容,浅浅一笑,便转过身去走回龙案,将卷轴交给陛下。
白胜男有意提高依卢的地位,将之从内廷司女婢的位置变为贴身女官,她希望让天下人都知道,女皇将重用女官,且异瞳并不会给身边之人招致灾祸,不应被区别对待。
随意翻了一本竹简,白胜男知道自己看或不看,李瑞的结局都不会有变化,左煦不是一个会夹私报复之人,如果他亲手处理的刑案都有问题,那秦国上下就没有正直之人了。
“你先说说刑部的结论。”
“回禀陛下,刑部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