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兄,冲出去,与这群狗贼拼了!”
张羽的英勇激昂了众人的热血,却没有令万岳失了理智,他仍旧摇头拒绝了男人的建议。
“以卵击石,得不偿失,撤!”
“万兄!难道我们还抵不过半夏吗?”
“我说了,撤!”
男人希望能够像张羽一样死的有意义,但万岳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拎着他的衣领连拖带拽,带着剩下的残部缓缓退去。
“陛下,他们撤了。”看着草丛的攒动,季洵轻声道,“追吗?”
“朕是一国之君,当遵守诺言。”
白胜男昵着十几个撤退的身影,想着就是这不足百人冒着必死的决心埋伏在此,只为一个微之甚微的希望,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既为韩国有这样的铁血遗民而欢喜,也为他们不肯真正归顺而烦忧。余光中,薛川不知何时已经朝着马车走去,他的背影依旧挺拔,看不出任何情绪。
短暂的插曲之后,部队整军再次出发,黑风寨民众仍旧跟在队列的最后面,他们守着那腔已经澎湃的热血,安静的踩在枯枝树叶,每一个脚印都像踩在因山河凋零而破碎的心上。
许忠的眼前不断浮现张羽最后的决绝,他明明是那么害怕,却没有贪求苟活的希望,宁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秦国顺民,这份勇气,实在可贵!
六子正与麻子说笑,见许忠脸上浮着恨意,连忙拍了他一下,低声提醒,“许忠,你该收敛一下表情。”
许忠不悦,正想说什么反驳,见老家主正看向自己,才闭了嘴。他不怕死,但不能连累老家主和少主。
张羽虽勇,却不智。这一点,在场黑风寨民众都切身明白。为了一时之勇,在李瑞已经被擒的情况下,还堂而皇之的将少主尚存的消息暴露给敌人,无疑是将少主推上断头台。他们甚至怀疑那个高喊以血溅轩辕的家伙是白氏的暗桩,只为弄死那个还活着的韩国皇子。
“虽然女皇已经知道少主的身份,但咱们可不能像那群蠢货般有勇无谋,有手无脑。”麻秆跟身边的少年轻声道,“少主现在无根基、无军队,也没有足够的银钱招兵买马,必须得彻底立稳脚跟才能做下一步打算,你和兄弟们都交代一下,别冲动,要稳住,就算稳不住也得憋住,记住了吗?”
少年李钟重重的点了点头,为不让跟在队列周围的秦兵察觉端倪,他搂过旁边同伴的肩膀,一边放缓了脚步,一边指着树木与之畅谈壳子山的板栗是否真如传闻中美味,谈笑间,已与后面队列的同伴汇合,并将麻秆的话传达给其他热血洋溢的少年。
哒哒的马蹄声悠扬的响在耳边,军队穿过壳子山一路北上来到凉州府。凯旋的常年弘正带兵镇守京师,全面搜索京师内外的叛军叛民,以防女皇回朝期间发生动乱。
常安则按照常年弘的吩咐,陪同州府官员一起迎接女皇大军入城休整,同时将女皇的客人秘密保护起来。
“臣夏松,携凉州府内正四品以上官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凉州与京师距离很近,加之夏松是从一品文官,每两个月就要进京述职,所以他对女皇并不陌生,但今日得见却有种恍如隔世的痛感。他不敢想象,如果女皇不能平安归来,他们这些忠于女皇的官员会面临什么样的折磨和贬谪。
幸而,女皇回来!
白胜男的面上挂着王者风范,不怒自威,纤细的手指微抬,朱唇轻启,“众卿平身!”。
凉州不少官员是第一次得见天颜,怯生生的不敢抬头,夏松却坦然迎接女皇霸气的视线,将腰杆挺得笔直。
“苍天有眼,吾皇能平安归来!”
“如苍,朕很高兴能见到你。”似老友重逢,白胜男快步走下马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比朕上次见你时黑了些,但没瘦。和朕说实话,此番动乱,你没受到朕的牵连吧?”
“陛下哪里话,臣惶恐。臣忠于陛下,何来牵连一说?”
夏松心道,不管陛下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自己有生之年能在一国之君口中听到这等关切,死也值得。
“如苍,今日朕有些累了,劳烦你招待诸位爱卿。”
“陛下哪里话,您一路劳苦,是该好生休息才是。您可是秦国的天,天是不能塌的,不然地上的万物就无法生存了!”
夏松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其他人却觉得这位主司在趁机拍陛下的马屁。白胜男笑了笑,对他话没有发表看法,只是拂了拂额头,面上略显疲惫。
连日的舟车劳顿虽说不比行军打仗,却也颠簸的难受,白胜男环视众人,将之神态尽收眼底,缓缓道,“众爱卿之忠心,朕了然于胸,朕在此谢过诸位的信任了!”
“陛下谬赞,臣惶恐。”
“请陛下到府衙歇息。”
夏松忠于女皇,也能常进京述职与之会面,却没有太多能与之相处的机会。他希望能够借这次下榻府衙与女皇多多沟通,让女皇多知道自己好,再不济让女儿入宫当个女官也好。
“不了,府衙还是留给你们宴饮用,朕去常佑江的府邸待上两天即可。”
“可是臣已经……”
眼看着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夏松希望能够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