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本轮射杀三十九人,存有活口两人!”
看着他们左臂上统一的红色布条,白胜男真想就地给活着的俘虏补一刀,但她身为女皇,不能打消为自己出生入死之士兵的高涨情绪,只能忍着对薛川的担忧,夸赞他们的勇武。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埋伏至此!”押着俘虏的士兵训斥道,“你们这群糊涂东西,可知面前所站着的正是我们的陛下,是秦国的主宰!是真正对我们好的人!”
“她是你们的陛下,不是我们的!今日失手被擒,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不是我韩人败于你秦贼,我张羽认栽不认输!”
自称张羽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激情旺年,虽被擒,眸中却不失英武。
他已被举荐孝廉,只等女皇回朝接受一官半职的任命,但夏月宫变之后,韩国皇子尚存人间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潜心读书的他是临时接受父亲嘱托,为光复韩国贡献力量的,即便他已经对韩国的辉煌没有任何记忆,但孝顺中充斥执拗的他,是永远也不会拒绝父亲要求的。
“张羽,如果朕没记错,去年八月初七,你已被举荐为孝廉,若非后来发生夏月宫变,你已上任为克州衙司。”
白胜男想着那封还未发出的诏令,对他道,“朕已经拟好你上任的奏折,只是没来得及发出。张羽,朕记得你被举荐为孝廉的原因,你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三年前的冬月,你父亲生了重病,昏睡中呓语想要吃鱼肉,但你家境贫困,没有钱买鱼,你便冒着严寒下河抓鱼,却险些丧命。”白胜男赞誉道,“虽说你的学识不够,但孝感天地,朕还是同意破格给你孝廉一衔。”
张羽惊诧,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能如此清晰的记得自己这个小人物,他怔怔的盯着白胜男柔善的脸颊,视线中那些因为宫变而产生的疤痕有些丑陋,可不知为什么,当他说出自己孝感天地的那一刻,原本坚硬的心竟然瞬间柔软。
“你想说什么?我张羽既已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机密!”
梗着脖子,斜着眉眼,已是张羽这个庄稼汉能想到最狠毒的模样,他紧紧盯着白胜男苍白的脸颊,脑海里闪着近十年来的太平生活,光复韩国的决心已然动摇,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不会质疑父亲的决定,此生不会,下辈子也不会!
“你所谓的机密,在朕眼里,可能一文不值。张羽,告诉你的同行者,别再做无畏的抵抗了,韩国已亡,复国无望。与其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流血牺牲,为什么不在故土之上认真生活呢?土地还是那片土地,身边的邻里也没有任何变化,你们又何必以卵击石,违背洪流之势呢?”
“白氏,你休要偷换概念!什么是洪流之势,什么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我韩国只要尚有一人存活,就不可能臣服于你秦国的奴役!”另一个被俘的中年男人狠狠啐了一口,如困兽般的嗓音嘶吼道,“我韩国并非复国无望,天佑韩国,为我国留下一位皇子!白氏,我韩国皇室尚有皇子存世,复国,又怎么会是幻想!怎么可能无望!”
“皇子?”卫元庭冷笑一声,讥讽道,“根据刘氏史书记载,韩国的皇子可都死了,史书都下了定论,你是从哪里听的虚假消息!为了这样根本不着边际的假话,抛弃原本幸福安定的生活,你可真是愚蠢至极!”
“你才愚蠢,史书不过几页纸,又怎么能和事实相提并论!”
张羽撞了男人一下,希望他能及时闭嘴,但男人越说越来劲,“告诉你也无妨,丞相李瑞可说了,我韩国皇室尚有一位殿下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白氏,怕了吗?真想看看你因害怕而夜不能寐的蠢样,不过没关系,大爷我能为故国流血牺牲,是大爷的福气。”
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惊天言辞已在秦军中掀起的轩然大波,男人说罢,脖颈一横,仰天高声呵道,“杀了我吧!让我的热血洒在韩国的土地上,为故国光复带来好兆头!”
韩国遗民以卵击石的行为、不可一世的言论震惊了在场的众人,其中秦国士兵想的是此番一定要消除异己,以免在秦国的土地上掀起不必要的风波。季国遗民则将韩国遗民的此番行为作为榜样和教训,既认同他们的勇武,又总结他们这般冒失的错误,心道,不知事以密成的蠢货,若日后季国有能力复国时,自己一定不会如他们这般不知死活。
薛川站在白胜男身前,将张羽和男子的话听了个真切,他很想站出来告诉所有韩国遗民,自己就是那个苟活于世的韩国五皇子赵学川,但自己不愿意为了复国而葬送更多无辜的生命。可为了不让更多韩国遗民投身起义之中,他又只能以女皇侍卫之身份安静的看着他们流血牺牲、自寻死路。
“谁蛊惑你们韩国还有皇室存活?”
感受到将士们情绪的变化,白胜男咬咬牙,决定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荡平韩国皇子尚存人世的传闻。
“自然是李瑞大人酒后所言!”男子得意的笑道,“白氏,我韩国皇子还活着,你想不到吧?只要我韩国还有皇子活着,分散在各国的韩国遗民,都将联合起来!联合起来,讨伐你们每一个道貌岸然的诸侯国!你们这群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