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昨日,白胜男已经知晓周府要抛绣球招亲,原本只是想借机探查一下周府与梁桓追的关系,却没想到周府如此猖狂,幸而她早已暗中部署,不然今天真有可能会栽个大跟头。
卫元庭赶到周府的时候,孙先已经带人将城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当他告诉梁桓追,陛下要在周府宴请他吃饭时,梁桓追只觉双腿发软,跌坐在椅子上,冷汗瞬间打湿衣衫。
“孙大人,陛下……陛下怎么会在周府?哪个周府?”
“利州首富之周府,至于陛下为何在周府,许是凑了凑周府抛绣球招亲的喜事。”孙先将他扶起,示意侍女擦擦他额上的汗,“大人还是赶紧随我去吧,免得陛下等急了。”
梁桓追略带深意的瞥了孙先一眼,轻声道,“周府的老太君是季国望族冷氏,想当年冷氏也是为季国出过力的,如今若是勾连祸事,于心何忍啊,孙大人。”
并非大公无私,梁桓追为周府说情只是因为周府无罪才自己无责,在他看来,季国虽亡,但储君还在,说不想复国,谁信呢?只要他能抓住孙先复国的欲念,两人就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了!
“梁大人,请吧。”
梁桓追没想到孙先根本不接话,他只能继续道,“孙大人难道为了自保,就不顾自己的子民了?”
“梁大人的话让孙某糊涂,您和孙某、周府众人都是秦国子民,是女皇的子民,何来是孙某子民一说呢?”
话已至此,梁桓追虽不知道孙先心里所想,却明白此刻是问不出个子丑寅卯了,他只好含糊的说几句哈哈话,将这个并不愉快的话题岔开。
路上,梁桓追想了很多,虽然担心落得个和郭庶一样的下场,但说到底郭庶出身与自己乃是云泥之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出身望族,做了几十年利州城主,在秦国的关系盘根错节,就是陛下想动自己也要掂量掂量,何况如今局势不稳,她刚处理了郭庶,若再处理自己,必定会引得朝中人心动荡,她不敢轻易为之。想到这里,他佝着的腰身挺的笔直,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红润,笑吟吟的昵了一眼孙先后,大步跨上轿子,高声命令轿夫快步赶去周府,似是去领赏般愉悦。
反观周府,周老爷一回来就见儿子被五花大绑的捆着跪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寻来管家质问,却听闻儿子险些弑君的荒唐之举,连滚带爬的扑跪在白胜男脚边赔罪、求宽恕。
白胜男看着白发苍苍的周老爷子,有一瞬间的心疼,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在生死存亡之际与儿子撇清关系,是很不容易的,可见他对长子是多么的疼爱。
“陛下,孽子有眼无珠,冲撞了陛下,求陛下看在他糊涂的份上,宽恕他一次吧,草民给您磕头了陛下,磕头了!”
卫元庭见陛下未言,冷声斥责,“大胆周氏,口出妄言,难道不给儿子求情,你就不用叩拜陛下,不用给陛下磕头了吗?”
“草民没有这个意思,大人误会了,草民只是情急,口不择言,陛下恕罪,恕罪啊陛下。”
豆大的冷汗劈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周老爷深深低着头不敢抬起,既心疼儿子被打,又怨他胆大包天,心里祈祷着梁大人赶紧来给自己说几句好话,殊不知梁大人在女皇心里早已没有了分量。
风中带着些许松香,白胜男下意识的走出大堂,心道,刚刚只想着离开,竟没发觉周府种了这么多雪松。
雪松,雪松?
耳边响起南宫禹旧日里对雪松的赞美,“思兰,我很喜欢秦国的雪松,四季常青,宁折不弯,如此气节,人且少见,雪松这种植物竟能如此淋漓尽致。”
白胜男的心忽然咯噔一下,她回眸看了一眼周老爷子,对卫元庭招了招手。
“陛下!”
“你带人亲自搜一下周府,看这里与魏国有无联系。”白胜男既担心周府与魏国有染,又希望国内没有叛徒,严肃道,“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不能错杀,也不能错放!”
“是!臣领命!”
周老爷虽低着头,却耳听八方,他听陛下的意思是怀疑周府与魏国有染,正要解释,忽的想到越描越黑的道理,便闭上了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但周老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几次拒绝魏国的邀请,没有叛国,长子却没有经受住魏国的诱惑,成了魏国在利州的暗桩,当他看到长子与魏国的一封封往来书信时,当场晕了过去。
而周卫煦留下一封封书信的理由也让人哭笑不得,他竟然愚蠢到想用这些信狠狠敲南宫禹一笔钱,用以填补自己赌输的窟窿。
“周卫煦,多亏你愚蠢,不然朕还真没办法定你的罪。”白胜男笑吟吟的盯着他,扬手就将一盏滚烫的茶水泼到他的脸上,怒道,“你糊涂些就算了,毕竟祸害的是自己,但你鬼迷心窍,胆大包天,竟然敢给南宫禹做事,卖国求荣,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魏国赏你个秦王当当吗!”
梁桓追一进门就闻出了火药味,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一见女皇连忙恭顺的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头,朗声道,“臣梁桓追,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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