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知只气得差点当场骂出来,但还是压下心底的怒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大人,下官可什么都未做。
下官早就说过那就是一群刁民,不值得大人好好对待,如今,下官被打成这副德行,那群刁民没有悔改之意不说。
还威胁下官,说见下官一次就打一次,如此行径,大人不能放纵他们啊!
至于张督运,对下官见死不救不说,如今还帮着那群刁民,大人,他这样不顾同僚,没有半分同理心的,怎么能来救灾的。”
张督运这个混蛋,他定要让对方也受受苦才行。
陆辞简只淡淡道:“那依照陈同知的意思,想让本官怎么处理张督运和那群百姓?”
陈同知一听这话,当即一喜,他就知道,这陆大人定然是站在他这边的,毕竟是官宦子弟,肯定不可能会站在那群平民那。
那些人胆敢对他动手,就是在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如此刁民,试问哪个官员能忍受?
想着,他当即挺直腰杆高声道:“大人,依下官来看,那群目中无人,胆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的刁民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
至于张督运,对同僚见死不救,应该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张督运只惊得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陈同知居然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这五十大板下来,他屁股不得开花。
江意绵也有些意外,那可是一千多条人命,从陈同知口中说出自生自灭四个字,也太过容易了。
云城府这些官员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怪不得城内百姓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那些不满周是文的只怕是早已经死了,如今能留下的都是供着这群官员的,或是自愿,或是无奈。
陈同知正满脸得意地等着陆辞简处理张督运,却猛地听见那道冷淡的声音。
“把陈同知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说罢,立马有人上前把陈同知架了起来。
陈同知只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求饶,“大人,大人,你说错了吧,该挨板子的是张督运,不是下官啊!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还想再辩解几句,却已经被人拖了下去。
原本那些周是文的下属,这会在一旁也开始战战兢兢起来,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陆辞简只冷冷看向众人,“本官来清南是奉命赈灾,以及调查清南为何年年水灾,你们若知道什么务必告知,若有隐瞒,待本官查出来通通革职,关入大牢。”
本想着过几日再处理这些人,在清南多待些时日,好好找找卫靖海的下落,未曾想,今日就找到了。
如此,这些人留着也没用了,与其耗下去,不如趁早解决这些隐患,处理完水灾,早日回京。
卫靖海一日不回京,危险就多一分。
那些人只连忙应了声,心里一时都忐忑起来。
陆辞简却没再理会众人,径直朝后院走去。
江意绵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只好奇道:“你怎么突然就处理了陈同知,不留着他给周是文通风报信吗?”
这家伙是周是文的心腹,今日回去定然要给周是文说衙门的事。
卫靖海被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对方肯定会知晓。
而今日逃跑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去周府。
她本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去周府拿人。
陆辞简只摇了摇头,“衙门这么多人,给周是文通风报信的定然不少。
陈同知被关进大牢,他定急得不行,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周是文在清南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不少,身边厉害的人也多,我们若贸然去周府,反倒容易坏事。
与其把刀递给他,不如等着他自投罗网。”
周是文在清南当土皇帝当了这么多年,早已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清南的主,他把陈同知关起来,就是在向他挑衅。
依照那家伙的性子,估摸着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就是不知道会以何种缘由了。
江意绵想到周是文身边那几个厉害的侍卫,当即点了点头,“那家伙既然是楚王的人,定然会对如今的情况早有准备,我们估计危险了。”
周是文心思深沉,向来会装,此次被他们发现清南洪灾有异,再加上卫靖海,定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清南。
见身边人蹙眉,陆辞简只弯了弯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绵绵放心,不会有事的。你身上有伤,早点休息。”
江意绵有些不满,伸手握住他的手,满眼都是怀疑,“你就这么放心?
这次都察院和工部带来的人中,会武的可只有百来人,万一周是文想鱼死网破,这点人,定然会全军覆没。”
陆辞简却只是笑笑,“到时候绵绵就知道了。”
此时,周府。
灯火通明的前厅内,周是文靠坐在紫檀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中正拿着玉石手串把玩着,时不时轻轻转动一下。
身旁还有几个貌美妇人给他捶背捏腿,只舒服的让他发出一声喟叹。
陆辞简那混蛋不让他插手衙门的事,实在是嚣张。
不过,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