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不语,陆辞简只冷淡道:“周大人可有异议?”
周是南在心里冷笑两声,何止是有异议。
他一个清南知府,所有的事理应都该他主办才是,都察院就是在朝中身份特殊,也只是起到一个监管的作用。
眼下倒好,因着那个小贱人,他连清南的事都不能做主,只能从旁协助,那得坏多少事。
他现在只无比后悔刚才说出的那句一时情急,让陆辞简抓住了话柄。
偏偏现在也无力改变,好一会,他才咬着后槽牙道:“是,全凭大人吩咐。”
陆辞简却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眼神明明轻飘飘的,却让他在其中看出一丝威胁。
周是文一咬牙,只能朝着江意绵行了个拱手礼,垂头道:“是我一时情急,害江姑娘差点受伤,是我不对,还望江姑娘海涵,莫要同我及我儿计较。”
他何曾受过如此侮辱,陆辞简为了一个小贱人折辱他,这仇他记下了。
定不会让这些人活着回到京城。
江意绵看着面前这毕恭毕敬的人,只挑了挑眉,笑着道:“大人说得哪里话,只是令郎满嘴污言秽语,见到姑娘就要调戏的习惯要改改了。
大人如此一心为民,怎能教出一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儿子。
大人往后还是要对令郎多加管教才是,以免污了大人的名声。”
就周令那德行,在这清南定是作恶多端的,周是文可以把自己装得清正廉明,可周令却是个嚣张的主。
等处理完清南洪灾,这两人也别想继续在清南当土皇帝。
周是文气得双手死死握在一起,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姑娘说得对,我定会好好管教令儿。”
说罢,见下人已经把大夫请来才朝着陆辞简恭敬地道:“大人,令儿受伤不轻,还请大人准许下官先去看看儿子。”
陆辞简点了点头。
眼见着周是文带着人匆匆离开,江意绵这才满意,心里那丝对周家父子的不爽终于消了。
这两父子可真会看人下菜碟,今日若不是陆辞简带着人来了,这些人指不定会直接杀了他们。
能从物资上入手,还如此肯定她的物资来路不明,看来这人和楚王关系匪浅,私下牵连颇多。
也难怪楚王会大张旗鼓捐赠家资运来清南了。
到她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做梦。
靠着她肩膀的人猛地动了动,她连忙看向柳儿,见对方身上有几道伤痕,脸色也苍白的厉害,只连忙把人扶进了屋子里。
跟着陆辞简从太医院来的医官见状,也连忙帮诸位士兵查验起了伤势。
柳儿的屋子里也有女医官去查看伤势,帮忙包扎伤口,见医官动作熟练,明显是习惯处理伤口,江意绵这才松了口气,没再担心众人。
刚才打斗虽激烈,但好在陆辞简来得及时,众人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
陆辞简见她心情不错,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笑道:“开心了?”
刚才来得时候他可看见绵绵眼中尽是杀意。
生怕自己晚来一步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幸好,绵绵没事。
江意绵瞥他一眼,扬着下巴勉强道:“还行。”
陆辞简若再不来,她可真要先一步把这衙门里搅和个天翻地覆了。
后续虽会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但幸好,陆辞简来了,有他压着,周是文总要忌惮几分。
他们也能更容易在清南行事,不至于让周是文拿捏住。
陆辞简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才认真道:“这次多谢绵绵了。”
若非江意绵提前带人劫走楚王的物资,他们现在来清南恐怕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绵绵倒是给他们争取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至少没让清南百姓先入为主的认为楚王是这次赈灾的功臣。
还为他们拖延了时间。
江意绵只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知道就好,我可是功臣。”
小姑娘说得认真,明明是一张清冷明艳的脸,说出这话非但没有半分违和,反倒是形成了反差,看得人心里一下就软了。
陆辞简弯唇笑道:“等回京,我定秉明圣上,让其也为绵绵封个一官半职当当。”
江意绵只笑出了声,故作认真地道:“好啊,那我可只当大官,最好能当小陆大人的顶头上司,每天管着你。”
陆辞简笑笑,轻轻嗯了声,认真道:“那不用等回京,现在就可以。”
江意绵一怔,对上陆辞简那双黑沉幽深的桃花眼,连忙移开视线,小声嘀咕道:“你想得倒美,没有名分的事我可不干。”
两人正说笑着,赵介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只颇为不满地道:“大人,你不知,衙门那些捕快可太懒散了,什么都不清楚,连如今城外的情况说得也都含含糊糊的。
不知道这个周是文在干嘛!
亏得咱们日夜兼程,原本两日后才能到达,今日就提前来了。”
他本想着今日来了,可以在衙门休息一晚,待明日再去好好了解一下清南受灾情况。
谁料,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