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走后,有子嗣的嫔妃可以出宫养老。
没子嗣的就得挤在这寿康宫里。
人走茶凉,瓜六看着寿康宫老旧的陈设忍不住感慨了一小丢丢后宫女人的悲凉。
但也就是一丢丢。
这是时代的悲剧,她改变不了,毕竟她上一世过的还不如这些老太妃呢。
老太妃只是晚景凄凉,她是被乱棍打死啊!
穿过窄小的外殿,她才来到了太后暂住的寝殿之中。
抽出帕子规规矩矩的甩了起来,“臣妾给太,皇额娘请安。”
她的帕子是海兰绣的,黑蛟盘着庄肃的阎王像,
随着她的扶鬓礼闪了一下,惊的太后内心一颤。
太后靠在软头的软垫之上,眉心又紧了一寸,并未让半跪着的瓜六起身,“皇后,你可知哀家为何叫你过来?”
瓜六抬头,“不知道。”
恒娖吹凉勺子里的药,喂给了太后,“皇嫂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你烧了皇额娘的慈宁宫,皇额娘这是要责罚你呢!”
瓜六头一歪,不解的说道,“您还敢责罚臣妾呢?那您可真是不自量力了。”
恒娖气急,把碗递给旁边的宫女,“皇后!百善孝为先,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跟皇额娘说话的吗?”
瓜六撇嘴,站了起来。
“哀家让你起来了吗?”太后冷声说道。
“脚酸了!”瓜六嫌弃的瞥了眼母女二人,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紫檀太师椅上,敲了下空荡荡的桌几,“太后看来不光不会教育女儿,还不会训导宫人。”
“本宫是大清的皇后,来到这寿康宫竟然连杯茶水都没有。”
“真是没个规矩……”
闻言,身后的容佩微微点头,大步上前抬脚就踢在了福珈的膝窝处。
福珈上了岁数,这一脚让她的腿瞬间失去了力道。
扑通一声——
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你放肆!咳咳咳?”太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恒娖更是双目赤红,“皇后,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对呀!”瓜六歪在椅子扶手上,“本宫已经给皇额娘你留了颜面了哦,不然容佩的耳光早就抡上去了。”
“太后身边的奴才没规矩,掌声嬷嬷有失察之责。”
“容佩,福珈老了,你下手轻着点。”
容佩微微一笑,“娘娘放心,奴婢什么身份?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官。”
“这种事奴婢这种尊贵的身份不屑于做了。”
“一会把她带回坤宁宫,让徒弟们练练手!”
瓜六满意的点头,“你也是成长了,那咱们回去吧!”
“得令!”容佩抬手就拉起了跪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的福珈,准备离开。
“不许走!”恒娖暴吼,“给我拦住她!”
几个小太监蜂拥而上;硬生生把门口挡了个结结实实。
瓜六挡在容佩前面,冷眸与恒娖对视,“鸿门宴还有菜呢,你这连杯茶汤子都没有,还想控制本宫?”
“呵呵!”恒娖摘掉手上的护甲,反唇相讥,“我这叫关门打狗!”
“你让鄂敏把我劫走的时候,可曾想我和皇额娘那几天是何等的担惊受怕?”
“此仇不报,我心有不甘啊!”
容佩拽住瓜六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扯到了后面,“几个小太监,也想拦住我家娘娘?”
瓜六胳膊钝痛,不悦地扯了扯嘴角,“容嬷嬷,你怎么还误伤友军啊?”
“容佩?“恒娖看着眼睛瞪的铜铃大的容佩,想起来自己挨得那一巴掌,随即一笑,“你还真忠诚。”
“皇额娘念你家娘娘伴驾多年,打算留她在这抄经而已。”
“不过你这奴婢…得把那巴掌还回来!”
“来人啊!把这个容佩拉下去掌嘴三十,带着皇后去院子里抄经给额娘祈福。”
话音刚落,几个精壮的太监就想要来抓容佩。
瓜六见状,神色一凛,从头上抽出发簪,直接抵住了恒娖白皙娇嫩的脖颈,“祈福?老娘还给你额娘超度呢!”
“你额娘若是在后宫安分守己,你又怎么会被劫走?”
“有因必有果的道理,你大如姐没教过你吗?”
恒娖的脖颈被发簪扎出了一个血眼儿,当即没了嚣张气焰,“皇额娘,皇额娘~!”
“你放开她!有话好说啊!”太后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文鸳啊,婆媳间有摩擦很正常,姑嫂间也是时有拌嘴的。”
“你说对吗?”
瓜六星眸闪闪,手上的发簪又用力了一些,讥笑地勾起单侧唇角,“哟哟,现在跟本宫婆媳,姑嫂了。”
“争权夺利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咱们是一家人了啊?”
“今个你就给本宫立个字据,保证日后不再没事找事,不然你这宝贝女儿就去给她养母敬太妃陪葬吧!”
【敬妃:这可不是本宫的胧月,本宫的胧月是个有脑子的。】
瓜六:别捣乱,数你的砖去!
太后愣了一下,立字据?让她堂堂皇太后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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