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看着瓜六和高曦月跃跃欲试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抉择有些错误。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沉稳的人,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
“众所周知,诸英摔倒是因为踩到了水,是婢女的疏忽,可是这样的疏忽大意本不应该存在,如今诸英也出了月子里,这件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
“我思来想去,月福晋是侧福晋、文鸳格格又是王府里资历最深的,你二人平日里本就交好,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两个去彻查再合适不过了。”
瓜六和高曦月齐齐起身,“嫔妾遵命。”
瓜六迫不及待的拉住了高曦月的胳膊,“有些事儿宜早不宜迟,福晋我们两个这就去了,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去吧,交给你们我放心。”富察琅嬅温和的笑了一下,实则内心也惴惴不安:真的能放心吗?
俩人离开后,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退。
青樱走在初夏的树荫下,一时间有些失神,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明明她入府的时候是侧福晋,是弘历最知心的人,如今怎么就落得让瓜尔佳氏那个癫狂跋扈的格格去查这么重要的事儿了呢?
阿箬不远不近的跟在青樱身后,一言不发。
惢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主儿,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身子不适?用不用奴婢给您请府医?”
青樱停下脚步,看向惢心,眨了眨眼睛,“惢心,我记得你跟王钦的那个徒弟很是相熟是吗?”
惢心有一瞬间的错愕,她跟王钦身边的李玉是同乡,又是同一批入了宝亲王府的,自然是走的近了一些。
若说相熟,却也是不合适的。
李玉是太监,她是宝亲王府的心字辈大宫女。
两个人的身份隔着。
不过,既然主儿问了,她只能如实回答,“主儿,奴婢和李玉公公是同乡。”
青樱把手搭在她的掌心上,继续朝前走着,“如今瓜尔佳氏这样的人在王爷枕边,怕是对王爷清誉有损,一会你去把李玉叫过来,本主儿有些事儿想要跟他交代。”
“是。”惢心虽不情愿,却还是应了下来。
阿箬在后面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瓜尔佳氏名门望族,上三旗正儿八经的格格,阿玛兄长都在朝廷当官,官职跟高斌不相上下,若是这样的格格都对王爷声誉有损,怕是这个乌拉那拉氏的废后侄女更是给王爷丢人了。
——
刚走到诸英院子里的瓜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不悦的撇嘴,“不知谁又在背后叨咕我了。”
刚被调过来的大宫女乐枝恭敬的行礼,“奴婢给侧福晋、文鸳格格请安,我们主儿这回精神正好,大阿哥也还醒着,两位主儿来的刚好。”
“永璜醒着?”瓜六的眼睛亮了一下,加快步伐走了进去,奶娘正坐在床边,跟富察诸英一起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大阿哥。
见瓜六和高曦月来了,立刻想要起身,高曦月也不啰嗦,抬手就把她按了回去,“你刚出月子,身子虚,别行礼了。”
瓜六拿过拨浪鼓,看着长的白净了不少的永璜认真的说道,“小永璜,记住本格格这张脸了吗?叫我鸳娘娘。”
天啊,这就是以后她的好大儿吗?
富察诸英两次生产亏了身子,没有几年活头了,只要高曦月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永璜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娃了吗?
瓜六畅想着自己未来无痛当额娘,凭着永璜大阿哥的身份,和瓜尔佳一族的荣光走向巅峰穿上那身贵妃服制的样子就觉得美滋滋的。
转手把景泰手里的盒子打开,拿出一把硕大的金锁挂在了永璜的脖子上。
看着这巴掌大的吉祥四瑞珐琅彩金锁,诸英忍不住连连摆手,“文鸳格格这是做什么?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永璜还小,哪里担得起,更何况永璜出生之时,妹妹已经给了永璜一个满翠的翡翠镯子了呢!”
瓜六的眼睛全落在永璜的身上,敷衍的说道,“本格格给自己的孩子,再怎么贵重也是值得的!”
恩?
富察诸英一时疑惑。
高曦月则笑的满脸宠溺,“当日你难产之时,她可是因为乌拉那拉氏出言不逊,直接动手打人了呢,这个孩子对她而言,的确和自己的无疑了,瓜尔佳一族几百年的根基下来,这一个金锁不算什么你且安心收着就好。”
“竟有这种事儿?”诸英坐月子这段时间隐约觉察出了不妥,因为身边伺候的人完完全全的换了一批,可碍于自己身份卑贱,是最低级的试婚格格上位,自然是不敢多问了。
高曦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今日正是为了此事前来。”
闻言,瓜六这才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永璜身上移开,朝着奶娘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等众人都出去后,瓜六才说道,“诸英格格,当日你真的就是无缘无故摔倒的吗?怀心说地上有一摊水,既然怀心在你身侧,你肚子大挡了视线,她难道是眼盲了吗?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英默默低下了头,“当日嫔妾身边并无他人,嫔妾觉得在屋子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