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富察琅嬅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她黄色绣着牡丹的衣服上。
她想起了成婚之前,熹贵妃带她去景仁宫走的那一遭,自然也听说过景仁宫娘娘的所作所为。
残害子嗣、陷害妃嫔。
也正因此才落得个死生不复相见的下场。
她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了青樱那带着赤金鸳鸯镯子的手腕上,那里面的暗格里藏着她额娘放进去的零陵香。
同样的镯子,高曦月也有一个。
为的就是稳固她的地位,不让这两位先诞下子嗣。
瓜六说的对,景仁宫娘娘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她怎么能对王爷的子嗣下手?
青樱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用力的眨了眨,看着趾高气昂的瓜六皱眉说道,“姑母如今还是皇后,你怎能在背后议论大清朝的皇后?”
瓜六没有丝毫要闭嘴的意思,而是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太后临死之前下的懿旨,乌拉那拉不得废后,你以为你姑母还能被称之为一声娘娘吗?”
“嫔妾奉劝你一句,收起锋芒,好好坐着你侧福晋的位置,毕竟你们乌拉那拉氏如今前朝没有男人,后宫也没有女人了。”
青樱气的攥紧了身边的把手,“我好歹也是王府的侧福晋,你忤逆犯上,该当何罪?”
“你还能怎么罚嫔妾?不过就是回去抄经、抄书,抄诗句罢了!”瓜尔佳氏没有丝毫畏惧,转身对富察琅嬅行礼,“福晋,嫔妾领罚,这就回去抄经了,您注意身体,嫔妾觉得不久后您就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嫡出阿哥了,这样的福气乌拉那拉氏的女人可是没有的。”
不等富察琅嬅说话,瓜尔佳已经起身拂袖而去了。
富察琅嬅无奈的摇了下头,转而看向青樱,“青福晋,都说了文鸳格格是小孩子性子,你又何苦总是跟她针尖麦芒的对着呢?”
青樱不解,“福晋就这般护着她吗?如今她能顶撞嫔妾,日后也能顶撞您!”
“好了!”富察琅嬅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少有的严厉了起来,“你作为王府的侧福晋,理应为本宫分忧,诸英这一胎就交给你来照顾吧,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了。”
青樱点头,“是,嫔妾知道了。”
高曦月识趣的起身,“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待俩人离开之后,素练凑过来低声说道,“福晋好计谋,让青樱照顾诸英这一胎,到时候孩子保不住了,刚好怪到青福晋头上。”
富察琅嬅沉吟片刻,不悦的瞥了素练一眼,“瓜尔佳氏的话你没听到吗?景仁宫娘娘落的今天这个下场,就是长久以来的积怨,帝后离心,除了妃嫔争宠以外,无非就是子嗣皇权了。”
“熹贵妃当年离宫三年有余,后宫妃嫔不曾生子不说,连有身孕的都没有,可见景仁宫娘娘是个狠辣的。”
“你若不希望我日后被幽闭在那晦暗阴冷的宫殿之中,就不要再打王爷孩子的主意了,不然东窗事发之时,我是不会护着你的。”
素练吓得低下了头,“是,奴婢知道了,只是那镯子……”
“等到我有了身孕,那对赤金鸳鸯镯找个借口收回来便是。”富察琅嬅起身,离开了大殿。
这些话都被站在屏风后的莲心听到了耳朵里,她只觉得心在身体里砰砰直跳,那镯子有问题!
虽说不知具体是什么问题,但却是能让女子不能有孕的东西。
高曦月的镯子落在了瓜六的手里,若是被她发现了其中的奥义,岂不是连累了福晋?
莲心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只能在心里乞讨,瓜六是个名副其实的笨蛋美人,饶是描绘出了图样,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秘密。
——
瓜六回到自己院子中后,第一时间蹬掉了脚上的蜀锦珍珠花盆底,拆下了头上的发簪就盘腿坐在了炕上。
她把赤金鸳鸯镯子摆到桌面上细细打量着,认真的回想着剧情,终于在内侧发现了一个并不明显的机关。
她用簪子戳了进去,“咔哒”一声,一个小的暗扣就打开了。
里面是一些个细碎的小香丸,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传说中的零陵香了。
她看着桌面上散落的七八枚零陵香,又垂眸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红麝香珠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如懿传还真是夸张,这几粒香料就能让青樱和高曦月十年未孕,若是真有如此功效,她还需要戴着红麝香珠子招摇过市吗?
简直是天大的bug!
景泰端着一小盘六味地黄丸走进来,凑在瓜六身边看着桌上的药丸,“主儿,这就是你说的宫廷秘药啊?看着倒不如六味地黄丸精致呢。”
瓜六嫌弃的撇了撇嘴,“这几个七扁八不圆的东西能害人,怕是安小鸟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估摸着还是她们俩身体有什么毛病而已,不然再好的香料也不能十年都没散去药效不是?”
瓜六一边吐槽,一边把六味地黄丸放回到了镯子里,她满意的拍拍手,“好了,随着我去还给月格格吧!”
景泰把那些零陵香收在小盘子里,随手放在了梳妆台最底层的格子里,“主儿,让外面的奴婢陪主儿吧,您不是说了要抄经吗?奴婢留在这帮您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