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怔愣地看着两只被红绳绑在一起的十指相连。 绳子绑得死紧, 一看就是下了力气的,阿遥缠绳子的时候还手脚并用上了牙,犬齿舌尖一绕, 红绳就缠成了一个死结。 嘴唇翕动, 散兵的嘴巴张了又闭,他正打算说点什么, 阿遥就警惕地戳戳他:“你是不是想说我幼稚?不行, 这可不行,我是不会解开的。” “……我不是说这个。”散兵停顿了一下。 “那你要说什么?让我猜猜你的心思, 其实你是很喜欢我这么对你的嘛, ”阿遥晃了晃两只手, “我一说喜欢你, 你就害羞加高兴, 斯卡拉姆齐呀斯卡拉姆齐,也就是龙宠着你啦。” “谁跟你说这个了。” 世界上没什么比散兵的嘴更硬的东西了,他的脸和此前往次一样染上了粉红,胸膛起起伏伏, 自以为平静地咳嗽了一声:“我在跟你说正事, 别打岔。” 阿遥比了一个把嘴巴缝上的手势。 高高举起的手没有放下,放在眼前的红绳怎么看怎么明晃晃地吸引视线,散兵索性别过头, 眼睛看向黑雾的深处。 可是绑在一起的手是两个人的手,阿遥觉得散兵这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十分有趣,牵起他的手又放在散兵眼前,红绳艳丽在漆黑中瞩目得亮眼。 散兵:“……” 于是阿遥满意地看着散兵的眼睛由躲闪转为羞怒, 一个爆栗敲在阿遥脑袋上, 哎呦一声后散兵又捂住给他揉了揉。 “别自顾自地浪费时间啊, ”散兵硬梆梆地说,“稻妻不欢迎我,我也不想长久呆在稻妻,而且之后还有的忙。” “啊?”阿遥颇为失望,如果有尾巴和兽耳此时都要垂下来,“你要走了啊。” 龙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龙,他在终末番虽然不是签的终身制合同,但距离当前契约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总得干完这段时间顺带再帮神里绫人找一找继任者才不负他堂堂一条龙的威望和名声。 其实阿遥对稻妻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归属感,他在稻妻的朋友很多,但也不至于长久束缚住脚步。以前一直留在稻妻是觉得这里有寻回记忆的线索,现在嘛—— 只要跟着斯卡拉姆齐就好了。 想和他在一起,又不想和愚人众的他在一起。 他忍不住挠挠散兵的掌心,一切不满和留恋都化在小动作里,阿遥问:“你要回愚人众吗?” 提到愚人众的时候都反感得带上了鼻音,厌恶哼哼唧唧一点都没掩饰,散兵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本来就没想再在愚人众呆下去。” 阿遥的眼睛瞬间被点亮。 “冰之女皇将十一名执行官聚集在一起,然而这十一个人没几个真正忠心于她,人人都为利益而来,人人都为利益而散。”散兵摆摆手,“而现在愚人众于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言了。” “你脱离愚人众那我是不是就有一个完整的男朋友了?” 嘲讽的话本来都到了嘴边,对好意和美好散兵总会习惯性地顾左右而言他,然而此时望着那双亮如璀璨星辰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僵硬地回了两声:“啊。嗯。” 紧接着,对方一阵欢呼:“好耶!” 阿遥自己都没想到刚跟渊上聊过这个话题,散兵就急速从一个实习男朋友转正了,至于愚人众究竟是有没有离职这个概念,还是将一切离开愚人众的人员都视为叛徒追杀都不重要。 龙会陪伴他,龙会庇佑他,龙会成为温暖他的港湾。 两个人接着一前一后地前行,黑暗中唯独一双手是紧紧相连的,渊上在他们离开宫殿的的时候为他们指明了前往地上世界的路。这只能勉强说是一条成团雾气之间交叉的小道,深渊未曾改变,无数的怪物在他们周围生,又在他们周围死。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阿遥一边为散兵准备脱离愚人众而喜悦,一边又为他将离开而感伤,数种色彩在脸上交织。 跨过无数兽境猎犬的尸骨,阿遥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走?” “快了。”等拿到神之心就走。 “啊?”阿遥有点恹恹的,“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还想和你一起找回我的记忆呢,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吧……等我这次任期一满就跟神里绫人提辞职。” “好。”散兵道。 “你这么着急走,都不会想我的吗?” 散兵挑了挑眉:“如果你期待的话,也不是不行。” 他好像已经在阿遥的直白话语中一点一点熟悉了正确的应对方式,只要别太激烈,散兵都能试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粉如樱花的肤色出现的难度都变高。他在阿遥“定期来稻妻看我”的要求声中轻微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散兵自己都不知道将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去,能不能顺利活着回来。计划里唯一的目标就是拿到雷神之心。 他要想办法成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阿遥疑惑地扯了扯他的手指,秀气精致的眉头都紧凑了几分。 “没什么。” 见散兵回神,眼底有了自己的身影,阿遥有一点紧张又有一点扭捏,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你梦里那个,多托雷……是我的敌人吧?” “其实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也能猜出来,所以你的梦里……” 四百年前多托雷是一系列悲剧的起源,他是阿遥死亡的罪魁祸首,而散兵遗憾地在关键时刻被支开,在梦里才会不断地试图保护他,直至终结。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不记得自己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要挖开别人血淋淋的伤疤里获取一个残忍的事实。 散兵没有说话,拉着他闷头向前,唯独在问话过程中手不易察觉地一顿。 以前是猜测,现在是百分
第38章 第 38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