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叫她给自己那远在云州府的……哥哥做鞋子,就真的好难啊。
男人的脚为什么那么大啊?纳鞋底累死了啊!
“好好做,小心日后你哥哥娶了嫂嫂,嫂嫂揍你。”裴时沅道。
寒月苦着脸,那不可能。什么嫂嫂也不会打她。
可做鞋子是真的不容易,毕竟也是送人,不能随便做。
她每天都要去请教小厨房的马妈妈。
聪明人很多。
裴时沅想得通,渐渐的,谢氏她们也会想通。
谢氏回了娘家。
她本来这个时候是不该回去的,但是她毕竟还年轻,这件事想通令她觉得实在是坐不住。
所以不光回去,还婉拒了美景的跟随。
鲁国公府上,谢氏单独跟她婶娘蒋氏说话。
她不敢说的太直白,只是她也明白,婶娘会懂。
蒋氏果然听懂了,她抿唇:“府上之后老弱,只怕是什么消息也传不过来。你也别紧张,既然宸王有安排,那就……听他的。”
谢庶妃此时说不出的焦躁,她不知道该担心还是……
她并没有准确的消息,可凭着猜测也该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要做什么,只怕就是东宫。
无他,就只有东宫着急。
可宸王临时换人,也就意味着他都知道。
他知道了,陛下知道吗?
陛下知道了的话,东宫的谋划就不会成。
这当然好,她是宸王府的人。
可是心里又有那么一个角落告诉她,如果太子的谋划成了,谢家其实就彻底安稳了。
只是那时候,她这个宸王庶妃就……
蒋氏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好孩子,别想那么多。”她深吸一口气:“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做不成。”
要是能成,这些年早成了。
谢氏叹口气点点头:“我心里也不忍。”
这也是实话。
蒋氏抱住她:“苦了你了,好孩子,你好好当家,日后有你的好日子,就有谢家的好日子。我不忍说你弟弟妹妹都靠你的话,可孩子啊,咱们家迟早是一日不如一日,保住大家的命就得靠你。”
谢氏笑了笑:“婶娘放心。”
燕山是皇家狩猎场,距离京城不远,坐车走半日就可以到了。
既然是狩猎,自然就要住帐篷,得像那么一回事。
贞裕帝的大帐篷就在中间,皇子们的都在周围,成拱卫之势。
这一回,宸王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承担护驾的责任。
许多人还没感受到山雨欲来的气息,但是很明显,陛下身边的禁军更严格了。
但是有时候,许多事也并不是你都准备好了,就一定会发生。
八月初二,太子亲卫卢植飞马离京。
他带着太子的印信,直奔燕山脚下大营。
他要阻止今日的一切。
他也做到了,他将太子的口谕带给了步兵营一位副统领,趁其不备,杀了他。
他本人也被其他人拿下。
当这一切闹到了御前的是时候,那些本来被授意今日动手的将士们得不到消息本不该此时出手。
可这里头有的是别人的安排,他们的目标不是陛下,而是……其他皇子。
如果太子谋逆,导致别的皇子被杀了呢?
这个责任,就都在太子,反正太子谋逆,必死无疑,那么叫他多承担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呢?
所以还是有人动了,一旦动了,其他人也坐不住,或许有人是被迫裹挟进去的。
但是乱象还是发生了。
卢植到底来晚了。
事态比太子最初的预想还差,根本没有一两千人,真正响应的,也就三五百人。
也许其他人是觉得事态不对根本没动,但是如果按照费家和其他人的安排,此时在营地动手的是一半的兵力。
可卢植杀了邹统领,山下的人兵马就已经不可能动了。
如今真正出手的,其实都不一定是忠心太子的人。
因为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皇子。
三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
是的,每一个有资格,有余力争夺的皇子都波及到了。
真正冲着陛下去的人没几个。
这算什么谋逆,这简直就是闹剧。
成年的皇子们身边都有侍卫,营地外围多的是禁军,这么几个人,除了伤到几个老弱,能伤到谁?
哦,伤到了十五皇子,也是十五皇子自己倒霉,受惊后跑反了。
别人都往陛下跟前跑,他不知怎么就反着跑,被砍了一刀。
很快,所有人都被拿下。
卢植被押送到御前的时候,大帐外头跪着很多人,没有看到什么尸体,但是却又确实有很多血迹。
他听到有人喊叫说十五皇子不好了。
十五皇子,贾妃的儿子。
陛下如今最小的一个皇子,八岁。
卢植此来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心,可他此时也明白,他依旧没能阻止这件事。
他苦笑了一声,仰头看天,心想殿下,臣对不住您,看来您预想的最坏的结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