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大哥,这······”
“怎么可能!”
秦怀道挠挠头,缩了缩脖子,期期艾艾的说道。
说实话,不仅是他,房遗爱和尉迟宝琳两人也都有点不敢相信。
平康坊那是地方?
那里面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活?
“是啊大哥,平康坊的姑娘,一个个可以说是双手不沾阳春水,让她们来这里帮我们收拾院子······”房遗爱轻轻吸了口气,环顾四周,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
“当然,如果大哥愿意支付高昂的费用,那里大部分姑娘肯定会过来。”
“可,这开销太大了,让她们来帮着咱们除草,说实话,大哥,她们会坐地起价!”
房遗爱皱眉,满是忧愁。
他觉得这事情真的太不靠谱了。
平康坊的姑娘,哪里是干这种活的人?
“不如花点钱,在周围的坊间找些百姓,她们会很乐意,而且还会很卖力。”尉迟宝琳附和。
李泰没有说话。
他年纪小,还没有接触过平康坊。
张楚笑了。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
“但,我不听。”
“哈哈哈······”
“你们尽管去就好。”
“钱,我也不想花一个子。”
张楚很是悠闲,轻声道。
“啊?”
房遗爱他们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哥连钱都不愿意花,这更是不可能了。
“当然,咱们也不是那种白嫖的人。”张楚坐到了旁边一块石头上:“就告诉她们,中秋节,民学将会在这里置办一场诗会,想要参加,就来这里劳动换取门票。”
“相信我,她们会答应的,而且不仅是会答应,还是趋之若鹜!”
张楚老神在在的安排。
国子监,作为大唐读书最高学府,也是天下读书人都向往的所在。
其地位是这些平康坊的姑娘无法企及的,虽说平康坊的姑娘也大多精通诗词歌赋,能在平康坊闯出来名声的姑娘,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称得上小才女了。
但就算是她们在平康坊有无数拥趸,可又有谁进过国子监?
说实话,就算是平康坊最有名的花魁,也从未有资格踏入国子监!
更别说在国子监内饮酒作乐了。
张楚这话落下,房遗爱,尉迟宝琳和秦怀道都呆住了。
一个个的眼睛疯狂的眨着。
你看我我看你。
艰难的用力的吞咽着唾沫。
他们承认,大哥说的这话,很正确。
中秋诗会,是了,过不了几日,这长安城中便会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诗会,多不胜数。
每年平康坊这个时候,也都会抓住这个机会,每家都会组织一场又一场的诗会,来提高自家姑娘的身价和自家的生意。
这个时候,也是平康坊一些花魁出阁的日子。
出阁,在民间代表着姑娘嫁人,在平康坊则是代表着,炒作了大半年的花魁将会在这一日挑选心仪的公子,花好月圆,共度良宵。
这是很多平康坊商家的套路。
平日里不遗余力的捧出来自家的花魁,炒作一阵子后,然后找个良辰吉日出阁。
这会引得无数青年才俊疯狂,这也会引得无数长安贵人疯狂的砸银子。
当然,对于出名的大花魁而言,你光有银子是不够的,换句话说,银子不过就是敲门砖罢了。
这是最基础的。
才学,是更重要的进阶之路。
而在大唐,毫无疑问,能代表一个人文采的表达方式,毫无疑问就是诗词。
若是一位姑娘能在出阁的这一日,得到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加持,今后她的身价将会翻了翻的往上涨。
这是绝对的!
她的地位也将无人可以撼动。
更别说,有一首代表着自己的诗词,也是平康坊姑娘们这辈子的追求。
她们是贱籍,她们这一生别看花团锦簇,可背地的凄凉谁又懂得呐?
日夜之间,或者说年老色衰之后,能陪着她们的,能让她们记着的,也只有这么一首诗词了。
因为她们很清楚,自己的身子,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命运,不是自己的,就算是赚取的那些钱财,是自己的吗?
更不是!
内心的寂寥,对于自己而言,就算有再多的钱财又如何?也不过就是破铜炼铁罢了。
她们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唯一能拥有的东西,能说这是自己的东西,就只有这一首出阁时的诗词了。
而显然,要数当今长安最有才华的公子,秦川子的名号,绝对是能排得上的。
更别说,张楚的民学大家之名号,国子监祭酒之官职,国子监这个地方的加持。
区区这点小要求,不过就是过来收拾些杂草和院落这点简单的事情就能踏入这里,就能和民学大家秦川子把酒言欢,共度中秋,肯定会有很多人答应。
房遗爱秦怀道尉迟宝琳他们眼睛乍亮。
他们怎么能不明白大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