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岚推开门时,翠珠正躺在一块破席子上哼哼,大夫来不了这么快。
“疼吗?”肖岚轻声问。
翠珠知道来了人,这破屋子的门开合时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很是难听。可她却没力气抬头去看,她太疼了。
肖岚看了看四周,都是些破布草席没用的东西,她扯了一块脏布,走向躺在地上的翠珠。
“你干什么?”翠珠惊恐的望着,“你想捂死我!”
那布被肖岚盖在翠珠身上,她紧紧的抱住翠珠,不顾翠珠的哭喊就这么用力的禁锢着她。翠珠因为被用力裹着压迫了伤口,挣扎之下伤口更疼,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肖岚松开了她,站了起来。她身上因为紧紧勒住翠珠而沾染了满身血迹,却丝毫不在意。
“疼吗?”肖岚因为用尽了力气也喘着粗气,她后退两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一会才平缓下来,压下了不如现在就杀了翠珠的冲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翠珠知道肖岚想干什么,她想让自己体会孙昕儿受的罪,却不觉得她会止步于此。
“疼吗?”肖岚还是问。
“废话!你神经病!”翠珠别过头去,疼的浑身颤抖。
“一会大夫就会来,给你上药。”肖岚向后找了个地方靠着站,她觉得很累。
“你什么意思。”翠珠不解。
“我保你不死,你帮我作证。”
“做什么证?”
“日后我定是要与孙少华对薄公堂的,我要你这个证人告诉所有人,是孙氏那个恶毒妇人要毒死儿媳,谋我嫁妆。”肖岚徐徐说来,好像在说一个故事。
翠珠脸上颤抖,半晌才道:“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作证。”
“因为孙少华不会管你死活,就如同当初不管我死活一样。”
“那你怎能保证我为你作证之后我还能活着?”
“你是帮凶,最多被发卖,我可以以你当时没有下手为由,求情帮你买回来,保你活着。”
“我凭什么信你。”
“你若不信我,自可以去求其他活路,如果还有的话。”肖岚语气毫无波澜,翠珠从她脸上看不出真伪,“听说你们这样的女子,卖去做工已经不值钱了。最好的出路,是卖到那穷窑子里,还能多给些价格。你虽如今身子毁了一些,可是脸还在啊,这般姿色应该还能再多卖些……”
“你敢!”翠珠咬着牙,却因身体疼痛爬不起来。
“你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活着,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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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岚再回到院子时,徐妈妈他们还没回来,如今入秋了,冰不好买,估计要跑不少地方。
方晴晴轻轻的用扇子给醒来的昕儿扇点风,减轻疼痛,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小兔子乖乖的故事。
昕儿虽疼,却也不吵闹,皱着眉头听着,听到有趣的地方,还咧嘴笑笑。
肖岚没有进去,就在屋外看着二人,如若昕儿没有受伤,这该是多么温馨的画面。方晴晴把故事讲完才看她,她两对视一眼,方晴晴又换了个故事继续讲。
昕儿也愿意听,兴致颇高。肖岚便坐在了院子里,吹着秋风,看它扫着一两片落叶。
方晴晴的声音很好听,讲起故事来很有趣,一时高一时低,不同的角色还用不同的语气,逗得昕儿很是开心。肖岚在外面听着,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天快暗的时候,屋子里也安静下来。方晴晴从屋子出来,悄悄坐在了睡着的肖岚身边,看着她皱着眉头,额上有细密的汗珠,便拿着扇子也给她扇着,谁知肖岚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肖岚看了一眼方晴晴,就回头去看屋子。
“没事。”方晴晴轻声安慰,“又睡着了。”
“几点了?”肖岚直起身子,扭了扭睡得不舒服的脖子。这一觉不仅睡得脖子疼,头也疼了。
“是谁知道了,看着样子大概下午六点?”方晴晴猜着。
肖岚笑了笑,正要说什么,门外徐妈妈捧着一盆什么就进来了。
“夫人,买回来了些,先拿些来用,还有一些在地窖里存着。”
看到冰块,肖岚心情好一些,晚上若是昕儿疼狠了,希望能帮上忙。
接着茉莉和小白空手而归,看来只有徐妈妈运气好些。
海棠为大家准备了晚饭也端了进来,方晴晴和肖岚一道简单的吃了些,其他人也各自安排事情,准备晚上轮流守着昕儿,陪着肖岚。
夜渐渐深了,昕儿哼哼唧唧一会吃了点白粥,被冰块的凉意又哄睡着了。众人在院子里都轻手轻脚,深怕吵醒了他。
“夫人,那边院里已经乱的不像样子了,王管家和于妈妈都被关了起来,估计老爷一会要来找你了。”茉莉轻声说着,一边递给肖岚一碗甜汤。
肖岚点了点头,看着甜汤犹豫了一下,她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接过喝了两口。
如茉莉所说,孙少华在夜更深的时候来了。他今日遭遇的事情也多,脸上是难见的疲态,身后跟着的迟雨也没精打采,不如往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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