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了入侵天剑宗的魔修。
许莫漓心中那无穷无尽的绝望。
终于得到了片刻缓解。
她平静扫视四周,望向那些姗姗来迟的正道援兵,无人敢与其对视,哪怕是天剑宗的熟人,也被惊得往后退了数步。
那是怎样的眼神。
愤怒?
哀伤?
不,是比那更极端,一切都彻底失去的空虚的无。
让人心生恐惧的同时,不由得冒出疑惑,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还算是“人”吗?
以“活着的死尸”来形容。
可能还更加恰当点。
许莫漓面无表情,丝毫没有理会这些正道修士,御剑腾空,朝着天剑宗的方向返回。
“兄长,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心中默道。
她并不愚笨,在替兄长报仇后,敏锐的察觉到一件事情,如果许系真的觉得她是累赘,就不可能那么凑巧的赶到救援。
这说明从始至终,许系都在默默关注着少女。
可是。
既然这么关心。
为什么当年还要做出绝情的模样,甚至离开了天剑宗,断绝两人的联系。
怀揣着疑惑和不解,许莫漓径直飞向天剑宗森剑峰,如果说有谁能答疑解惑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只有两兄妹的老师李万寿了。
没多久。
许莫漓见到了大战后养伤的老人。
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说与了老人听。
李万寿沉默许久,最终长叹道:“罢了,罢了,如今藏着掩着又有何用?”
“既然他出现在你面前,想来也是做好了,被你知晓全部的准备。”
看着许莫漓手中的染血木剑。
李万寿抚须摇头,说出了许系当年为了救莫漓,牺牲一切制作外灵根,同时为了防止莫漓发现,选择不告而别的事情全貌。
这样的真相,这样的事实,显然大大超乎许莫漓的预料。
她怎么也想不到。
困扰自己长达七年的病症。
其治愈的代价,居然是兄长的全部。
燃烧了生命,燃烧了修为,燃烧了灵根,活在这般痛苦中的兄长,无法想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度日。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天,都要拖着残躯来拯救自己妹妹的性命。
“我……”
许莫漓的瞳孔剧烈震颤。
兄长死前的凄惨一幕,不断在她眼前回放,让她的绝望更深邃,让她的心脏更疼痛。
好疼。
全身上下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尤其是胃部,疼得在抽搐。
眼睛酸涩,似乎还想要流泪,可是泪水早已流干,于是愈发的疼,疼得看不清自己的双手。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只觉得上面布满罪恶的血。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兄长一定能好好的活着,在万众瞩目中,以第一天骄的身份,享受来自他人的崇拜目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尸骨无存。
是了,都是她的错,她就是个累赘,她是个沾满兄长鲜血的罪人。
“兄长……”
得知一切真相的少女,失魂落魄离开了森剑峰顶,回到两兄妹共同生活12年的洞府,像发了疯似的,翻找着每一个角落。
翻找许久,才找到一枚小巧的储物戒指。
里面蕴含着大量修行物资。
是许系当年留下来的。
少女并不在乎那些资源有多少,她在乎的是,这是兄长为数不多留在世上的物品,更是带有特殊意义的礼物。
往后的时间里。
少女将自己关在洞府中,既不修炼,也不理会宗门的召令。
就这样静静蹲坐在洞府最深处的房间。
打开储物戒指,尽数倒出内部的物品,让这些沾染许系气息的物品,把她完完全全的淹没起来。
仿佛只要这么做。
就能制造出许系仍在身边的氛围。
但倒着倒着,许莫漓在倒腾出来的众多物品里,突然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物品,它既不是修炼用的资源,也不是什么极其稀有的宝物。
而是一罐糖果。
一罐塞得满满当当的糖。
“这是……”
许莫漓原本无神的眼眸,恢复了少许光彩,她手臂略显僵硬的拿起糖罐,从里面取出一块硬糖含进嘴里。
味道很熟悉。
但又有些不对劲。
似乎是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
已经不能吃了。
不,不对,不是存放的时间太长,而是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少女的泪水再次无声落下,假如她在许系离开的第一年,就发现了这罐糖,肯定能在最好吃的时候品尝干净。
但她没有。
她是那么的无用,无用到自己为之痛恨。
“我要赎罪……我一定要,一定要……让兄长活过来……”
“无论……是什么代价……”
精神崩坏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和坚决。
第二天。
许莫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