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脉,沈知秋都没顾上打粥,就跑到了读书人的队伍里,这里排队是人最少。
看着那些官爷们坐在椅子上,发红牌,白牌,黑牌,这些牌子,就是决定难民的命运的。
黑牌就是军户,白牌就是边塞农户,红牌就是酌情。
至于徭役,那没牌牌,如果你拿不出户籍证明你是哪里人,都不需要给你发牌子,
官爷身后站着的士兵,就能直接给你拽到一旁,刻字的官差给待下去,只顷刻间,一声惨叫,
那人就成了徭役,脸上也有了难以摸出的烙印。
如果被发了黑牌,军户,要是女人孩子胆敢哭嚎,官爷也会毫不客气上来鞭笞。
至于白牌子,那真的算是比较平静的了,虽然脸上没有多少喜色,甚至同样面带愁容。
但起码大家的反抗心理小很多。
沈呦呦心寒,对沈知秋小声嘟囔:“爹,看明白没,屁股决定脑袋,玩政治的都心黑。”
沈知秋沉默不语,他却有不同意见,本身这里个王朝就四分五裂,他们这些难民也不是人家燕王本来的子民。
之前也说了,燕王接受这么多难民肯定是要有很大的魄力,承担很大的风险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不可能真因就一句爱民如子就无所求了。
更何况,你曾经是人家对手的子民,可不算是人家真正的子民。
人家肯就收你,给你粮食给你地,让你做军户,也就类似于实在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了,卖身给人家做小厮似的,起码还能活着。
但这些他没有和闺女说,因为闺女即便在聪明,但是刚毕业就穿越了,工作都没参加,更没有接触过社会的毒打。
看待事情还是太黑白分明了。
和闺女说她也不一定认同,得多经历一些事情,让她慢慢去体会。
沈知秋走了,去排队了,沈呦呦和李静舒不能跟着上前,
因为有官兵把守,这边只能一人排队,还得是读书人本人拿着证书排队。
李静舒凑在沈呦呦耳边:“实在不行就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人吧,咱们银子都拿出来,都加吧加吧,按照年龄从小到大排,
小娃子带了就尽量带女娃子,后面就是不知道是要带半大小子还是带老人走,真犯愁。不知道咱们交的钱多,官爷能不能让多带两个?”
沈呦呦摇头表示:“这不大可能,估计这些官爷心里其实都有数,啥地方能分多少人也是有规划的,
而且,娘你别忘记之前和咱们一起走的那家,说家里媳妇的娘家在北境,还是做官的,这就属于关系户了,估计人家都不需要拿钱,就能被酌情。
这上面不是说严查贿赂的,就一点也不通融,当官的心里都有数。”
其实沈呦呦想的一点也没错,燕王管辖下这么多城池,就是不说各地的官员,就是一些另有门道的,也会走门路托关系,将自己逃荒的亲戚或者亲家,安全到酌情里面去。
尤其那逃荒的亲戚还是比较有钱的,更是对燕王管辖的城池有好处,毕竟你家中有银钱,安家落户了,就会带动经济。
更别说世家大族了,那天南海北的哪里都可能出个亲家,或者亲家家的亲戚。
要是这样的特殊群体多了,就占据了大部分酌情的名额,留给普通人家的名额就是非常有限的。
那官差肯定得想办法压缩,这样到后面,估计二百两也买不到一个名额。
且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那样的特殊人群如果真多,好不好到了后面秀才这样的身份,也不一定能带着所有家人酌情了。
就这么一会儿沈呦呦想了很多,七七八八的,有不舍的和大家分开,又不知进城了能不能给他们停留的时间。
如果让他们在济州城停留,她实在不行就和他爹去卖现代菜方子,不是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吗?
穿越古代的第一桶金是卖菜方子赚到的,实在卖不出菜方子,她可以整出个染发剂的方子卖卖。
染发剂在古代肯定是个稀奇货,没准能凑够给大家伙都酌情的银钱。
可她东想想,西想想的,就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成为了刚刚她对老娘说的特殊人群。
城门前,沈知秋也是很惊喜,太意外了。
当他报上自己的名字时,城门处最大的官员,居然亲自过来询问他:“沈知秋,字淮之?曾中小三元?”
沈知秋压下激动:“回大人,正是学生。”
心想:唉哟,咋咱一个小地方的小三元,这官爷还知道?
那官爷随手就递给他一个大红牌,且不是马文博手里的那种玫红色的红牌,而是大红色的。
那官爷把他叫道一旁,在他耳边耳语:“池爷前两日来过,特意提过你。”
沈知秋抬头看去,此人眼中满满探究,但一句池爷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当然呆愣也是瞬间,好像傅将军身边的小厮就叫阿池吧!
心中感叹:好家伙,这里最大的官管傅怀安的小厮叫:池爷?
这也是他愣住的原因。
但此时真不是给他感叹的时候,立刻表现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抱拳道:
“前几日才与将军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