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皱了眉心,“那鳏夫,得多少岁了啊。”
“好像三十吧。”
“那也太大些了,我家红兰才十七呢。”
看宋氏有意见,白大嫂更嫌弃,“你还挑什么啊,红兰现在这样有人要就不错了。”
想想也是,宋氏一咬牙,“行,那就这一户吧,拜托白大嫂操劳了。”
“知道了,你回去也管管红兰,跟疯了似的,谁敢娶。”
宋氏回到家里,沈红兰还在哭闹。
就算是自己亲生的,宋氏也烦了。
“你哭有个鬼用,早干什么去了,嫁给那种田的多好,非得做梦当少奶奶,还跟人家睡……事到如今,你就是牙掉了也给我吞回肚子里。”
“娘,我完了,我可怎么办啊。”
“别闹了,我已经求了白大嫂,把你嫁到远处去。”
“什么地方?”沈红兰紧张的问。
“清河镇一个鳏夫屠户。”
“我不要啊,娘,我不要嫁给鳏夫。”沈红兰急疯了,“我不想这样,我求你不要。”
“你这癞蛤蟆还做梦呢!”宋氏上去一个耳光,“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省的在家里,影响你哥你弟成亲!”
沈红兰咬着被子哭,痛苦的不像样。
“你自己收拾收拾,过几天,人家白大嫂就领着人来了。
我可没空管你,咱家还欠了胡凝霜的银子,再找事,这房子也要被她收走了!”
一家鸡飞狗跳,沈清白没了练字的心思。
窗外小雪纷纷,勾着他的思绪回到了从前。
前世,自己一生顺遂,从神童到举人一路考入京城,不仅如此,沈家也是一家荣华,连红兰也嫁的很好。
可今生沈家竟然落的如此落魄。
他突然想到了胡凝霜,前世红兰的姻缘好像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可红兰在胡凝霜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却笑的开心……
过去许多片段在他脑海里闪回。
他心里发沉,难道说,前世沈家的顺遂有许多功劳都是胡凝霜的?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发慌。
难道没有胡凝霜沈家就不行吗?
他不信。
红兰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让沈家再一次风光起来。
想到这里,他捡起来毛笔,继续潜心练字。
沈红兰哭哭闹闹了数日,也不能改变自己的过错了。
白大嫂带了那个屠户男人来,男人看上去比她老太多了,她看在眼里,只有满心嫌弃。
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拒绝了,否则真的会一直是白水镇的笑柄。
在宋氏的催促下,她也点了头。
两家说定,年底之前把亲事办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成亲了。
该置办的嫁妆总得买一买,她也不想到了婆家被人看轻了去。
隔日,裹上头巾,人就出门来了。
白水镇有一家布铺,里面摆着各价位的布料,什么粗布花布还有丝绸都有。
但她手里的银钱,只够她挑些土布的。
“就要这两匹吧。”她指着一匹红色和一匹粉红色说道。
老板娘给她取下来,“一共是三百三十文。”
“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一点。你把零头抹了吧,给你三百文。”
“你这么杀价我还赚不赚了,你要是买不起,你就别买。”说着,老板娘往回取。
“我买我买。”沈红兰只能低头。
抱着怀里两匹土布,走在初冬的寒风里,她把头巾往下拉了又拉,就怕有人把自己认出来。
可偏偏就在她低头走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贾玉翠。
“诶,这不是红兰吗!”贾玉翠大声叫道。
沈红兰想躲开,可已经没有地方。
只点了下头,“是玉翠啊。”
“是我。”贾玉翠笑嘻嘻的,她打量着沈红兰的模样,抿嘴笑出一份不屑来。
当初她是个戏子,她们沈家的人各个看不起自己。
现在好了,这个沈红兰还不如个戏子呢。
瞅着沈红兰怀里的土布,她哟了一声,“这是啥日子啊,咋买这么多布料,难道你要成亲了。”
沈红兰头埋的低低的,没有否认。
“不是吧。”贾玉翠一脸惊讶,“你现在还有人敢娶呢!”
沈红兰的瞳孔一下放大,透着愤怒,“贾玉翠,你什么意思!”
贾玉翠嘿嘿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还没数吗。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你还年轻,多倒贴些嫁妆的话,嫁个老家伙应该没什么问题。”
“贾玉翠!”沈红兰愤怒的抓起贾玉翠的衣袖,“你别故意羞辱人。”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羞辱你!”贾玉翠甩开她的手臂,“我告诉你,你呀,这就是你们沈家的报应,别忘了你们之前是怎么对我的!
对了,我从胡氏酒家那边路过,唉,你说,现在胡家的生意可真好啊。
你要是出不起嫁妆,你就去找胡凝霜求情吧,说不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会帮帮你呢。”
贾玉翠哈哈大笑着走远。
沈红兰失魂落魄的走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