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就凭借他没有和你们签订意向合同,这一点我就有十分的怀疑。”支楚楚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个只要有一点,你们要考虑清楚,白纸黑字签下合同都不一定能够遵守合同。”
“因为那些外国人很狡猾,就算签订合同,他们就算不愿意遵守,拍拍屁股回国也就完了,但是对咱们来说损失的可就大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看到有定金打入账户,这样才算是最稳妥的一种办法。”
支楚楚又看向吕和明,“吕厂长,我觉得如果真的愿意和咱们纺织厂签合同,那他先交付一部分定金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并不是让他把整个货款打过来,而是交一部分定金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咱们纺织厂愿意配合他,把咱们的设备都给升级换成国外的轴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总不能连定金都不出一点,不让我们看到这个诚意吧?”
原本纺织厂的人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被支楚楚这么一说,倒是有很多人转过弯来。
“对啊,厂长,我觉得支同志说的一点都没错,咱们要是进行技术改造,更换轴承,不仅仅是要用大价钱去买这个轴承的问题,还预示着我们这一条生产线肯定要停产停工。”
“对,生产线停产停工,就预示着我们这条线暂时是被放弃了,在技术升级期间是不能进行生产的,万一更换了这个轴承,除了这种指定的布外,我们织不了别的布,销量也没有说定这个人如果没有办法将这条生产线上生产的布批消耗一大半,那我们怎么把这个布销售出去?”
“贵的布匹在咱们国内能够卖出去吗?我觉得支同志考虑的问题还是很全面的。”
以前纺织厂的人不说不代表他们肚子里没有意见,但是上面外汇的压力这么大,压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六神无主,喘不过来气。
厂里领导班子真是做梦闭着眼都在想着赚外汇的事情。
但还是那句话,外汇如果这么好赚,就不会从最上面下发命令,一直落实到下面去。
吕和明的脸色变来变去,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他真的做错了,如果不是支楚楚今天一针见血的提醒,可能他们还是最后一咬牙买了这个轴承。
其实轴承如果买了之后,可以对他们的技术进行升级,那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现在就害怕这个轴承买了之后,织出来的布无人问津,等于是白白浪费了钱在那里。
之前吕和明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之前纺织厂都是被那个外商牵着鼻子走,而且他们特别想从那个外商手里赚取第一笔外汇,自然是别人说什么他们应什么。
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觉得之前那个外商说的话似乎也并不是没有漏洞,而且他很迫切,一直在催着他们更新轴体。
其实他们这次过来是真正的是想把主体买了,赶紧更新上了。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一些变故,导致现在的局面不尴不尬地淡在这儿。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支楚楚忽然又开口,“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纺织厂的人来看轴承的事情,那个外商肯定知道。”
“本来咱们厂里现在就对这个轴承的事情有些拿不准,所以一直摇摆不定。”
“咱们老祖宗有一句话叫做请君入瓮,不知道吕厂长听过没有?”
支楚楚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吕和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也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毫不吝啬地对着支楚楚竖起大拇指,“支同志,要论佩服的人,我老吕敢拍着胸脯说,真的没有几个让我佩服的,但是你这个小姑娘是这个。”
“果然是年轻,脑瓜子转得就是快。”吕和明先是感叹了一声,随后又打起精神,“以前是我想差了,现在我明白过来,那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如果是他们错怪了那个外商,到时候一定送上最诚挚的道歉,但如果真的像支楚楚说的那样,哼!真当他们华国人是软柿子随便捏的吗?
“晚芳,我听说昨天友谊商店来了一批货,有许多外国人都在打听,咱们今天也去看看吧。”
穿着一身干练西装的支时回到家,看着正在织毛衣的宁晚芳脸上露出笑意,“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呆着,也不出去,今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刚好我手里还有一些外汇券,咱们也去友谊商店里转一转。”
宁晚芳抬起头,但是手中的针线活却没有停,“友谊商店?咱们现在的身份去那里合适吗?”
“没关系,这段时间监视咱们的人已经不见了。”支时心疼的看着宁晚芳,“估计他们也已经放弃了。”
宁晚芳关心地看着支时,“说起这个,已找到咱们女儿了没有?”
他们这副身体的孩子也是个女孩,这是从现有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
所以这孩子也等于是他们的孩子,而且只要想到这个孩子在外面可能受苦,宁晚芳也就忍不住的心疼。
作为母亲她自然希望孩子能够平安成长的。
但是想也知道,支家那个时候动乱,匆匆将孩子送走,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现在这个年代都是吃不饱穿不饱的年代,人家可能养活自己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