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根本不敢上前。
但被打的毕竟都是他的妻儿,于是在旁边哀求道,“荣哥儿,荣哥儿,我是你五叔呀,刚刚那是误会,是误会,别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田荣准备用刀身抽向张老五时。
突然,一道急切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住手,快住手!”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如被分开的潮水般,迅速让出了一条通道。
“里正来了,是里正来了。”
“哎呀,里正这次来早了!”
“就是就是,我还没看过瘾呢!”
人群中传来一片片惋惜的嘟囔声。
人群里,里正眉头紧皱,立马喝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不帮忙劝架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儿嚼舌根,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里正既是田家村的里正,也是田家的族长。整个田家村除了少数几个外姓,基本上都姓田,所以他的话在村里颇具权威。
经他这么一吼,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可当他穿过人群看到场中的画面时,心里也犯起嘀咕,觉得自己是不是来早了。
前面说过,里正的话在村里通常很管用,但也有例外,比如那些泼皮和泼妇,而田老五一家恰好两者都占了,平日里没少给他找麻烦添堵。
今日见他们被教训,里正心里竟有几分畅快,而且田荣下手有分寸,虽拿着刀,刀上却没见血,那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不过里正觉得是小事,田老五一家却觉得天仿佛塌了。
老两口一左一右抱住里正开始哭诉,指望里正给他们做主。
田赖子此时躺在地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都别吵了!”里正被吵得心烦意乱,随后又指着田荣道:“荣哥儿,你也把刀收起来,瞧着怪吓人的。”
田荣刚刚虽没打过瘾,但既然里正来了,他正好有事需要里正帮忙处理,于是把长刀往地上一插,不客气道。
“里正叔来的正好,有件事正好需要里正叔给我解释解释!”
田荣的父亲和里正,是同一辈人,所有他要喊一声叔,只是一想到小花那瘦小的模样,田荣心中就有一团怒火。
听到田荣的话,里正面皮微微一抖,感觉田荣来者不善,心中疑惑且隐隐觉得不是为了眼前这事。
“荣哥儿你说,你出去当兵这么多年,村里的事确实有很多不了解,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听小花说,自我爹娘去世后,是里正叔安排人照顾她的。可村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里正叔会安排这一家子照顾小花?去年冬天小花差点就没能熬过去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里正面露愧色,但还是解释道:“老五与你爹是堂兄弟,按亲疏关系本该由他们负责,而且此事是他们主动提出的。后来我也问过几次,小花一直都不敢说话,还有这婆娘……”说着,里正指向旁边的五婶。
五婶立马止住哭声,扯着嗓子叫嚷道:“那赔钱货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我有亏待她吗?里正你不给我们主持公道,怎么净说些没用的?可怜我家三儿都被他给打死了,你快把他抓起来给我们家三儿偿命……”
听到那老太婆尖锐的哭嚎声,田荣只觉太阳穴处青筋突突地跳动。
他猛地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长刀,脸上忽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对着五婶冷冷说道。
“想让我偿命?哼,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不过一死,那我今天就多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热闹些。”
原身多年征战沙场,手染鲜血无数,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磨炼出的煞气,那是这些村妇能承受的。
此刻他那冰冷的笑容,在田老五一家眼里,仿若从地狱深处攀爬而出的索命恶鬼,令人胆寒。
田赖子原本躺在地上佯装死去,此时那锋利的刀尖就在他眼前晃悠。
极度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尖声大叫:“杀人啦,快跑啊!”
紧接着,如惊弓之鸟般从地上一跃而起,飞也似的向外逃窜。
在慌乱奔逃中,他狠狠撞在了田老五身上,把自己的亲爹撞得向前扑倒,摔了个嘴啃泥。
五婶被儿子这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止住了哭嚎,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去。
田老五因年纪大了,又满心恐惧,被儿子这一撞,一时间竟无法站起身来。
极度的害怕让他顾不上许多,只能趴在地上,像条狼狈的老狗般,手脚并用拼命向外爬去。
见那二人已仓皇逃跑,田荣本就只是想吓唬他们一番,所以并不打算去追。
但对于田老五,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
手中长刀猛地一挥,长刀如闪电般贴着田老五的头皮直直插入地面,田荣厉声喝道:“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