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眼睛慢慢瞪大,想看清那个人的模样,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但是看了许久之后,那个人都没有消失。
是靳临寒。
他回来了吗?
白菀来不及高兴,靳子廷突然开口道,“大哥,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这声音,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刚才在酒店发生的事,清清楚楚的打在她的脸上,一下子把她拉入了深渊。
慢慢往下坠。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心彻底碎了。
她挣扎着下来。
靳子廷没松手,而是对靳临寒道,“大哥,借过,昨晚上我们酣战一晚,我不累,菀菀也该睡一觉。”
靳临寒的呼吸凝重,拦在门口没有动。
他嗓音哑得厉害,“把人给我。”
白菀再次挣扎。
靳子廷到底是松了手。
白菀站在原地,只觉得灵魂都在外面飘,身上的肉是软的,神志不清。
她不知道靳子廷是怎么走的。
也不知道自己跟靳临寒就这么站着,持续
了多久。
最后,是靳临寒先动手,把她拉进去。
白菀走得很艰难。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出任何事都能兜着。
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只想逃避。
要是靳临寒没有回来多好,她或许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没有波澜也挺好的。
坐在浴缸里,白菀又很唾弃自己的想法。
她抱着膝盖,把头埋得很深,像是这样就能掩藏昨晚上发生的事。
但这是没用的。
不管待多久,都得出去。
就在白菀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开了。
靳临寒站在门口,朝里看。
白菀跟他对视,以往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一下子就晦暗了起来。
他说道,“我怕你出事,来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是举止之间,都带着一点疏离。
这让白菀心酸。
怎么了?是觉得,她已经属于别人了,所以要保持基本的礼貌了吗?
白菀声音微哑,“靳临寒,你进来。”
靳临寒微怔。
过去许久,他还是朝里走来。
像是机器人,
被人操控着来到白菀的面前。
白菀眼睛红彤彤的,艰难说道,“你帮我穿衣服。”
她背过身去,给他拿衣服。
靳临寒注视着她的身体。
还是熟悉的样子,可现在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清。
他温柔的给她穿上衣服,每一寸褶皱都整理好。
白菀跟他解释了昨晚上的事。
她不想有误会。
如果靳临寒听完这些,还是觉得她脏了的话,那就各自安好。
她至少心里不难受。
靳临寒把她转过来,问道,“为什么说这些的时候,不看着我?”
白菀瑟缩了一下。
她是勇敢的,但是身体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没法欺骗。
“出去吧。”白菀垂眸道。
靳临寒心里闷堵得很厉害。
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就是没有说清楚,没有扯开了说。
来到外面,白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细细的喝。
靳临寒的神色好看了些,但是眼底依旧清冷,带着生人勿近的渗人感。
白菀
感受到了。
这种滋味,真是陌生。
“我刚开始做你秘书的时候,你也这样。”白菀道,“那时候你是瞧不起我的吧,觉得我是奔着出卖自己来的,就像现在这样,你也瞧不起我。”
靳临寒沉声道,“你总得给我时间消化。”
“你要消化什么?是你觉得我这身体脏了?还是觉得我变心了?”
靳临寒冷着脸,“白菀,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不觉得我的身体脏,我的心也没有变过。”
“那我正好想问问你的心,到底有没有我?”
白菀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在此刻,才真真切切的敢说到陌生。
他问自己有没有他?
真好笑啊。
他在那么多花儿中穿过,看过那么多女人为他掏心掏肺。
居然还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
白菀索性道,“没有,我们分手吧。”
靳临寒的呼吸一滞。
紧接着,白菀又道,“不是分手,我们压根就没有在一起过,我要说的是,以后我们
就不要再见面了。”
这本来就是一段孽缘。
早就该分开的。
靳临寒大步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胁迫的气势很压人。
白菀冷冷看着他。
靳临寒的情绪也被拉扯着,没有办法冷静。
他沉默捏住她,又松开,“冷静几天吧,白菀。”
白菀垂头,“好。”
声音轻轻的,一吹就散。
靳临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