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川的吻似乎要将棠缘淹没。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将他推开分毫,挣扎中浑身的力气都将散尽,她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情急之下,她猛地咬了他一口。
“唔……”
满口的血腥味中,席卿川吃痛,被她推了个踉跄,因为酒精的作用没能站稳,一屁股摔在门廊下,他也没急着站起来。
席卿川瘫坐在地上,一双修长的腿无处安放。
指腹擦过唇畔,摸到一抹血红。
门廊昏黄的灯光下,他看着手上的血,缓缓抬头仰视着棠缘,薄薄的唇弯出凄然的弧度,衬的那张冷峻的脸分外可怜。
可怜?
棠缘被心中一闪而过的这个形容惊到了。
他怎么会可怜?
没等她多想,别墅内忽然传来一道尖叫。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是保姆的声音!
可可!
棠缘脸色一变,猛地拉开门冲了进去。
二楼的走廊上,保姆披着衣服,惊恐万分的看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对方正从儿童房里出来,手里抱着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的季可可。
棠缘冲进来时,隔着面具与黑衣男人对视,记忆瞬间拉回在万荣庄的那晚。
“放下可可!”
棠缘怒喊着,而对方却一把推开保姆,从另一侧的楼梯夺路而逃,方向是后院,后院的窗户不知何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可可!”
棠缘惊叫着追上去,可她没有面具男身手敏捷,对方抱着季可可,竟也能轻松从窗户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草坪上后,快步逃离。
棠缘慌乱地翻找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
“喂?我要报警,有人偷走了我儿子!”
“……”
此时后院传来一道惨叫声,棠缘脸色一变,猛地想起了什么,冲了出去,刚出来就看到季可可躺在草坪上,昏迷不醒。
“可可!”
她抱住季可可,抬头看向远处。
夜幕中,席卿川和面具男扭打在一起,席卿川的身手极好,跟面具男打斗竟丝毫不落下风。
棠缘心生诧异,她从没见过席卿川跟人动手,这种明显经过后天训练过的格斗术,并非三两年就能练出来的……
就在面具男被席卿川一脚踹翻在地上时,他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小心!”棠缘尖叫一声。
席卿川却分了神,没有来得及躲开,只见匕首狠狠扎在他的右手上,但下一秒,他也狠狠的一脚踹开
了面具男。
面具男似乎就等着这一脚,顺着这个力道滚了一圈,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席卿川!”
棠缘抱着季可可,踉跄着冲上去,“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席卿川捂着胳膊,西装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门廊昏黄的灯光下,也能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流着血,根本止不住。
“什么没事?得去医院!”
棠缘二话不说,冲着艾丽喊道,“艾丽!叫救护车!”
夜已经深了,救护车的灯光闪烁,一来一回地在街道上疾驰。
半小时后,急诊大厅。
季可可躺在病床上,还昏迷着,棠缘正等着血液化验结果,不敢离开半步。
急诊大厅人满为患,席卿川的伤口也只好就地处理,他坐在大厅的急救床上,医生给他清理过伤口后,连麻药都没打,直接缝了三针。
看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棠缘的心也跟着绞了起来。
“好了,伤口别碰水,这一周每天都要换药。”
“……”
医生简单嘱咐过后便离开了,剩下棠缘和席卿川守着病床。
“对不起。”棠缘心生愧疚。
席卿川皱了皱眉,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
因为这句‘对不起’,让他觉得棠缘是真的把他当做外人看待。
“别跟我说这样的话,好吗?”
席卿川深吸了口气。
正当棠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季霆和警察已经赶到了。
“西亚,”季霆脚步匆匆,素来沉敛的面容上染着明显的焦急。
席卿川有些不高兴,因为季霆总是把棠缘叫成另一个人的名字,但这会儿场面混乱,他也不好发作,索性撇过头,给病床上的季可可掖了掖被子。
棠缘被警察叫去询问事情的发生经过,季霆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少了傍晚餐厅时那份敌对,但依然算不上友善。
席卿川吝啬地抬了一下目光,“死不了。”
季霆端详着包扎着纱布的手臂,幽幽道,“你这样,又让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你们?”
席卿川眉心一跳,直起身时,冷削的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寒霜,“我和缘缘的事情,你非得插一脚么?”
“四年前我救下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样的话?”
季霆的话,果然让席卿川怔愣了一下。
四年前祠堂的那件事,是他和棠缘之间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