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质疑的语气让棠缘更加心虚。
生怕季霆起疑,棠缘赶紧找了个借口,“其实是因为下午您走的太匆忙,我也没来得及说上话,您看,三家的合约也签了,您答应我的事……”
季霆……
棠缘现在其实并不急着要这一千万,但是这会儿倒是可以拿来当个挡箭牌。
合情合理。
果然,季霆的语气不再有怀疑,只是多了几分无语,“账号发给我。”
“好嘞,”棠缘立马应声。
挂断电话,棠缘松了口气。
季子遇大概是怕季霆责骂,所以没敢透露昨晚是跟自己一起出的事,这样也好,省的她还要跟警察解释,万一被狗仔拍到就更麻烦了。
正想着,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转账通知。
一千万竟然这么快就到账了。
数着上面的零,棠缘深吸一口气。
季霆这个人还真是言出必行。
确认了数额后,棠缘在微信上给季霆发了一条消息,“跑腿费收到了,谢谢季总,合作愉快。”
还顺带发了一条穿着红衣服小人磕头谢谢大佬的表情包。
季霆只回了她一个【嗯】,再无其他话。
还真高冷。
三千万已经凑够了,事情也该画上句号了。
棠缘打了一行字,发给了肆先生,【钱我凑够了,账号给我,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骚扰我了。】
等了很久对方都没回。
棠缘不耐烦了,【人呢?收钱了!】
之前隔三差五追着自己要钱,还对自己做出那种事,现在到了要了结的时候又不回消息了,搞什么飞机?
一脸发了好几条追问的短信,对方都没回。
棠缘已经累的不行,也没力气再等下去,索性先去洗了个澡爬到床上休息,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却并不安稳。
她又梦到五年前,肖景贺跟顾悠然大婚的那天。
为了要一个答案,她从海城跑到京都,不顾阻拦冲进了婚礼现场。
保安将她架住,她发了疯一样冲着台上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解释,“阿景,我没有抛下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你别跟她结婚。”
“为了救我,你和有钱人在一起了?”
冰冷的嗓音宛如一碰冷水,泼了下来。
她的阿景从未用过这样陌生的眼神看她,那种恨之入骨的寒意,让她无法冷静,可她却百口莫辩。
事实确实是这样。
她为了钱,把自己给卖了。
可当时的自己早已
走投无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肖景贺死在自己面前,只要能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台上人冷笑了一声,“棠缘,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的前途。”
“我不是,”棠缘苍白着脸,试图解释。
可肖景贺却手一挥,直接让保安把她扔了出去。
婚礼仪式外倾盆大雨,她被丢了出来,不顾保安的阻拦,跪在大雨里拼命挣扎,她冲着里面撕心裂肺地喊,“阿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你怎么能跟她结婚?你说过要娶我的!”
跪在酒店门前,她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
肖景贺走了出来,旁边顾悠然一袭白纱,正挽着他的手臂,俩人同撑着一把伞。
“刚刚忘了,既然你远道而来,我和悠然总该请你喝杯喜酒。”
棠缘脸色煞白,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他们金童玉女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华贵的礼服,与自己的狼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等她开口,肖景贺手一抬,一整瓶的红酒便浇了下来。
棠缘尖叫了一声,冰冷刺骨的酒顺着脸颊流进脖子,将她身上米色的裙子浸透,再被雨水一冲,在她身下冲出一地血红,触
目惊心。
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那瓶酒浇灭了她对肖景贺的最后一丝爱意。
“你这种女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真心。”
肖景贺的诅咒在耳边回荡。
“啊——”
棠缘猛地睁开眼,仿佛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个梦她很久没做过了,五年前被肖景贺一瓶红酒从头浇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画面,成了她每到夜里就如影随形的梦魇。
好不容易淡却的记忆,却在今天遇到肖景贺后,再度被勾起。
当初的撕心裂肺,如今好像还残存着一丝痛,在心口最深处扎了根,无法根除。
过了很久,棠缘才渐渐平复心情。
她坐起来喝了杯水,看到床头柜上手机亮了一下。
有几条未读短信。
列表中‘肆’的备注,让她心口一紧,立马点开了短信内容,有好几条。
【钱我不要,你现在到石鼓路路口等我。】
石鼓路在左胜男的公寓附近,隔着两条街,因为周边几乎没有任何娱乐休闲场所的缘故,周围基本没什么人。
这个肆先生似乎对海城的各条道路都很熟悉。
大概因为棠缘没回,隔了五分钟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