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明显收紧。
棠缘冲着左胜男安慰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让席卿川看出任何问题来,不过就是一起吃顿饭而已。
季霆离她们最近,所以对于棠缘神色的变化看的最清楚,瞧着明显不对劲,便好意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不用强撑。”
棠缘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这个他知道。
可落在旁人眼中,却很难不让人多想。
席卿川的神色暗了下去,冷声道,“既然身体不舒服,不如继续休假,不必忙着着急恢复工作,传出去还以为是阿笙苛待公司女演员。”
男人的嗓音冷的近乎绝情,听不出半点关心的意味,反倒是威胁更多。
这是告诉自己,不去吃饭就别想恢复工作了。
棠缘的心口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似的,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弧度,“不用,我没事。”
她朝着季霆微微颔首,“多谢季总关心,当演员的低血糖是常事,待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
季霆还打算说些什么,席卿川已经抬手,朝着清风苑方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嗓音清冷,“季总,请。”
季霆只好作罢,提步离开。
棠缘还被左胜男扶着,她松开手,安慰性的拍了她的手背两下,让她先回去,然后跟上了众人。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席卿川与季霆、白笙,谈笑风生,她不过是个作陪的,甚至和这一桌子的菜品一样,被白笙当做谈生意的工具而已。
可棠缘总觉得时不时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审视着自己,眸中寒意仿佛要将她贯穿。
她抬起头,却又没有人在看自己。
是错觉么?
她小心翼翼将目光投向斜对面的男人,却正好看见他给白笙夹菜。
她匆忙移开目光,拿起杯子佯装喝水,喉咙却被茶水润的发苦。
她与席卿川在一起五年,也不见他为自己夹过一次菜。
在自己面前,他永远是那副淡漠高洁的样子,衬地自己愈发卑微入尘,好像无论她怎么做,都永远只能是仰望他的角度。
左胜男说得对,爱情产生的前提是平等,连平等地相处都做不到时,那便只能是一厢情愿,是对方的降维打击。
包厢里相谈甚欢,棠缘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出包厢门口,一条蜿蜒雨花石铺就的小路通向洗手间。
高档会所,连洗手间也装修的格外考究,用名贵的檀
香驱散异味。
哗啦的水流声中,棠缘洗了手,拿出粉饼对着镜子补妆。
女演员的自我修养,在外随时随地要注意形象,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在那个角落会有人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发到网上。
棠缘出道以来,以营销美貌为主,在顺利拍完张导电影转型之前,这张毫无瑕疵的吧脸可就是她的饭碗,不能砸了。
补完妆,她将粉饼塞回手包内准备回包厢。
却不想刚出来,便在小路上遇到了肖景贺。
西装革履的身影映入视线范围内,从前便有的温润气质更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也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不难看出这五年的路确实走的顺风顺水。
棠缘的脚步稍稍一顿,精致的妆容下难免有了一刻的恍惚,但很快便恢复常色,目光坚定地朝着原路走去。
她是不会回头看的人,放下了就是放下了,如今还能让她心痛的只是当年的背叛,不再是这个人。
经过他身边时,清润的嗓音忽然从身侧响起,“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
棠缘侧目,视线中是肖景贺定定望着她的样子,复杂神色好像压着千言万语。
她捏紧了手包,秀眉微微蹙起,不客气
道,“你在跟我说话么?”
刚刚不是还装不认识的么,这会儿又在这儿演什么故人情深?
肖景贺饶是尴尬地顿了一秒,“这儿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么?”
棠缘冷笑,“是,你也就是在没人的时候会承认认识我了,但凡这儿多条狗,你都得装不认识我,你这演技比我强啊。”
见她态度恶劣,肖景贺眼中的怀念之意终于削减,语气也沉了下来,“棠缘,几年不见,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卖身出道五年还不过是个十八线外围,你这是又傍上什么大款给足了底气?”
昔日相爱的恋人,多年再见只剩下怨怼。
这就是棠缘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肖景贺的原因。
他现在说话的嘴脸,就和当初迫不及待要娶顾悠然时一模一样,明明是他为了前途去攀高枝,却还倒打一耙,先给她扣一顶贪慕虚荣的帽子。
“呵,”棠缘毫不在意,眼底尽是嘲讽,“大家半斤八两吧,你不也把自己卖给顾家倒插门?谁也别说谁。”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触到了肖景贺心中逆鳞。
这五年,他在顾家过得并不如意。
“棠缘,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是你背叛我在先,我
命悬一线的时候是悠然救了我,而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你在卖身,就为了一个出道试镜的机会!”
肖景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