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席卿川对棠缘三令五申,让她低调行事,身边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棠缘联系到两次被绑的种种细节,那三个字的名字几乎就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她看不见,只能凭听力试图感受男人的存在。
隔着一层厚厚的眼罩,她依稀感觉到男人淡漠深邃的眼神,正盯着她看,反问了她一句,“你希望我是谁?”
这话让棠缘的脑子更乱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车内却忽然响起“笃笃”两声轻叩。
是从棠缘的正前方传来的。
她想起车开了这么久都没听到司机的声音,这辆车又很宽敞,大概率是可以升起挡板的高档商务车,可以隔开驾驶座,而刚刚的声音大概就是前面司机敲击挡板的声音。
是什么暗号么?
棠缘感觉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外面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的让人心慌。
黑暗中,男人忽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力道很大,直接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棠缘以为自己要被带下车,慌张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却将她抱着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动作让棠缘万分羞耻,“你干什么?”
“别动!”
一把冰凉的小刀触
碰到背在身后手背的皮肤,惊的棠缘脸色煞白。
他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耳畔响起低沉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记住我说的话,不许再去找季子遇。”
棠缘的脸烧的滚烫,却一动不敢动,心里大骂这个死变态到底要干嘛?
被束麻了的手臂渐渐有了知觉,棠缘一怔。
不知何时,男人已经用小刀割开了她身后绑着手的绳子。
绳子被丢开,棠缘偷偷想去摘眼罩,男人早有防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粗粝的大手包裹着她,竟激起她阵阵颤栗。
棠缘觉得羞耻极了,恼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车内再次响起挡板被轻叩的提示音,这次是三下,“笃笃笃”,声音很急,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男人握紧她的手,沉声道,“需要钱就去找你原来的金主,别说三千万,三个亿他都会给你。”
这话让棠缘猛地一愣。
自己从头到尾没跟他提过三千万这个具体的数额。
她忽然想到了对方的身份,愤怒道,“你是那个死……”
‘变态’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棠缘就感觉到一股力道,将她径直从车内推了出去,她踉跄了一下,却还是摔了个屁股墩儿,痛的呲
牙咧嘴。
!
身后引擎声轰鸣,棠缘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摘下眼罩,才发现自己被丢在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等她爬起来冲出去时,那辆车却早已消失的在宽敞的街道中,和远处的诸多车流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哪一辆。
棠缘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她想骂人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
这个两次迷晕自己的男人就是那个拍照勒索自己的狗仔死变态!
只有那个狗仔知道勒索的具体金额是三千万!
棠缘全都想明白了。
从游轮上被迷晕,到她出来被拍照勒索,再到今天二次绑架,全都是这个死变态一手策划的,就是为了逼着她去找席卿川,以此拿到更多的钱。
酷热的温度下,棠缘被气的发晕,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是不可能再去跟席卿川要钱的!
——
回到家,棠缘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换下一身汗臭的衣服,她打开淋浴头,将自己完全浸没在水柱中,想到自己今天被那个变态的狗仔摸过的地方,便恶心的想吐。
她抓起浴球,一遍遍地搓洗身体,直到将皮肤搓的通红,而望向身后的镜子时,却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
她咬咬牙压下想哭的冲动,
仰起头任凭热水砸在脸上。
她一定是疯了,在车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会觉得那个人就是席卿川。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对自己如果有哪怕一丝留恋,都不会那么决绝地分手。
他要娶的人是和他一样高高在上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为了钱就把自己卖给他的情趣用品。
她见不得光,虚荣,拜金,下贱,这些词大概就是他对自己全部的评价了吧。
可她也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啊。
“感情?”
棠缘咬着这两个字,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想要的感情都太贵了,自己要不起,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洗完澡,棠缘累的没有力气,连头发都没擦干便爬上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天黑,左胜男下班回来叫她吃饭。
在门口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动静,左胜男察觉不对,一把推开门,却看到棠缘刚爬起来,正准备下床,可脸颊绯红跟发烧了似的。
“怎么回事啊?”
左胜男三两步快速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棠缘的脑袋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