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云层堆积,看不到半点天空。
闷闷的雷声此起彼伏响起,摄人心魄的好似天罚。
终于,一滴雨水降落,像是一个信号。
噼里啪啦的雨点倾盆而下,天仿佛开了个口子。
阿秀猛的惊醒,暴雨几个呼吸间将她全身打湿。
深吸了几口气,阿秀猛的想起自己的处境。
她赶紧四下寻找,终于在脚边发现了小童,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秀赶紧冲了过去,死死抓住小童。
四下警惕,生怕有人靠近。
半晌,周围并无人影,阿秀这才松了口气。
低头,阿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小童已然没了呼吸,满脸青紫,脖子上几条勒痕格外明显。
阿秀惊叫一声,正巧此时一声炸雷响起。
天光骤然大亮,阿秀面色霎时惨白。
她的双腿胡乱蹬着,身形不住向后蹭。
她瞪大眼睛,眼泪混着雨水一同从脸颊流下,一时失语,只会惊叫。
她,居然杀人了。
阿秀双手交叉捂住肩膀,想试图拥抱自己,以对抗恐惧。
在以往的生活之中,阿秀认为活着就是为了采药,而后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万事只需等爹爹做决定,她照做就是。
现在爹爹不知所踪,她顿时没了主意,不知何去何从。
有心想回家等着爹爹,可又不敢。
她怕那对夫妇找上门,再次将她囚禁。
阿秀不知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暴雨中走着。
活像行尸一般。
不知何时,雨停了。
好像那场雨是为了庆祝阿秀的蜕变。
阿秀浑身湿漉漉的,又渴又饿又冷又怕。
渐渐的,她出了密林,来到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
阳光重新破开云层,普照大地。
照射到阿秀身上,她感觉身体暖洋洋的。
阿秀眯起眼,眺望远方。
远远的,她似乎看到了一头驴子。
那畜生阿秀在金水镇见过。
叫声很吵,长得也丑。
给人拉磨,一辈子吃喝不愁。
阿秀有时想,做个驴子也好。
慢慢的,驴子靠近,阿秀这才注意到,那驴子上还坐着老道。
老道衣衫极为整洁干爽,刚下过雨,按理说不可能如此。
他的头发眉毛胡须全白,满面红光,身材也格外高大。
二人渐渐靠近。
驴子慢慢停下。
“你这女娃,到哪里去?”老头开口,声音洪亮好听。
阿秀低下头,不知如何作答。
老头也不在意,上下打量着阿秀,面色极为古怪。
忽然,老道好似想起什么,毫无礼数上前,抓住阿秀手腕。
阿秀吓了一跳,赶忙想要挣脱。
心想坏了,遇上个老泼皮。
可老道的手好像铁钳,无论阿秀用多大力气,就是纹丝不动。
老道眉头皱着,闭眼感知着什么。
阿秀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
半晌,老道这才睁开眼,满脸喜色。
骤然一松手,阿秀身形不受控制,狠狠摔了个大屁墩。
她抬着头怯怯看着老道。
老道捻须而笑,沉吟片刻,这才开口。
“女娃,可愿与老夫走?”
阿秀顿时摇头,“能不去吗?你年岁太大了。”
老道一愣。
半晌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一抽。
“女娃,是老夫没说清楚。”
“老夫的意思是,想收你为弟子,不知你愿不愿意。”
“为何要收我?”阿秀警惕的问。
老道上下打量着阿秀,“只因你是个天生开窍的,合该入仙门。”
“也不瞒你,老夫正是东昆仑癸水一脉当代脉主,或者说是山主。”
“天下修者,想拜老夫为师者,不知繁几。”
“那……管吃住吗。”阿秀迟疑着问。
老道得意的笑容僵住,嘴角再次一抽。
“管,当然管,不但管,还能随便吃。”
阿秀哦了一声。
心道:这回真成驴子了。
……
金水镇,陈大户府宅正堂。
深夜,万籁俱寂,可此处却是灯火通明。
一行三人大模大样坐在太师椅上,周围都是服式左右的下人。
三人正是张林、邓福,以及小童。
“这个不错,再来一盘。”小童大剌剌吩咐着,眼皮也不抬一下,专心对付眼前上等珍馐。
一旁的陈大户看的心直抽抽。
但无奈,得罪不起,只得痛苦的一闭眼,挥了挥手。
顿时有下人会意,下去安排。
陈大户狠狠看着那下人,暗暗记住了此人相貌,琢磨着找机会赶出府去。
“老狗,滚过来。”张林的声音响起。
陈大户立马转身,换了副谄媚的笑容,表情说变就变。
他靠近张林,弯腰听候吩咐。
“给爷捏捏脚。”张林淡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