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码头渐渐变的嘈杂。
一艘艘货船陆续停靠。
无数的粮食、丝绸、药材输送进大申朝的“心脏”,维持着大申朝的活力。
陈术排在长长的队伍后,不紧不慢的一步步往前挪。
他的额头上缠着块黑布,正好能将那第三只眼遮住,不然叫人看了去,还不得以为他是个怪胎。
自从昨晚显了一下神威,那只眼就再次闭上了,无论陈术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陈术琢磨着,应该是有些什么限制,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昨晚观察了半宿,这群人将棺材运走后,船就开走了。
后半夜也没什么动静,他干脆就在巷子口睡下了。时下流民遍地,露宿街头倒也不显得突兀。
这时,队伍终于排到了陈术。
只见面前,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桌摆放,桌子后有三个人。
一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个烧鸡在啃。这人正是运河码头负责招募脚夫的管事,庞青。
庞青身材膀大腰圆,腰间一根板带扎的紧紧的,几乎要将他分成两段。
满脸络腮胡,一对小眼珠滴溜溜乱转,看似粗犷,实则精明的很。
运河码头明面上归官府统辖,但实际上,早已沦为黑水帮的支柱产业。
庞青就属于黑水帮的帮众,且地位不低。
庞青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看上去像是护卫。
“哟,小子来了,咦?额头怎么了?”庞青将脸从烧鸡后探出来,疑惑的问道。
庞青就是那个招募陈术入脚夫这一行的人。
陈术摸了摸额头,“昨晚和人打了一架,伤了头,没什么大事。”
“行,没事就好,赶快上工吧,老样子,一天一百文,吃住自理。”
陈术点头。
脚夫的工作很简单,货船到了,把货物搬运到指定位置就行。至于船主与黑水帮如何对接,跟陈术没关系。
一趟又一趟,一趟接一趟,陈术将货物搬运到指定位置,有五年真气加持,再加上三倍的力气,倒也不算太累。
中午趁着休息间隙,陈术跟几个汉子蹲在街边啃馒头。
馒头不是纯白面,有点发黑,拳头那么大,两文钱一个,陈术啃了四个,差点没给他噎死。
但一旁的几人倒是啃的津津有味。
“还是京城的馒头个儿大。”
“可不是,要不说还是天子脚下呢。”
“香,真香。“
几人都是外地来的流民,一路上树皮草根都得抢着吃,吃的脸发青。突然吃到正经粮食,只感觉幸福无比。
只不过还有家要养,馒头最多只吃两个,不敢放开了吃。
下午又干了一阵,酉时下工。
天已经黑下来,陈术在陈管事这领到了一百文钱。
前身昨日流亡到京城,上了一天工,吃了碗素面,剩下八十五文。
中午他又吃了四个馒头,花了八文,加上今天的一百文,手里还有一百七十七文。
在码头当脚夫,不管吃也不管住,干一天给一天的钱。
陈术琢磨着找个住处。
码头不管住,如此一来,本地的不提,外地来的大多数都是孤身一人,老弱妇孺很难活着走到京城。一群糙汉子住客栈不现实,于是十几人一伙,合租一个小院子,十分拥挤。
一想到一群糙汉子挤在通铺上,汗臭味和脚臭夹杂,陈术顿时打消了和他们一起住的念头。
天已经黑下来,也找不到牙人单租一间,就算租他也未必租的起。
在周围逛了一阵,陈术走进一家看上去不大的客栈。
客栈内。
“给这位客官道歉!”掌柜对着小二呵斥。
二人身旁站着一对男女。
男的江湖客打扮,背着手,昂头挺胸,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女的则双手抱胸,狭长的眼睛透露着刻薄。
小二儿一看就刚干没多久,少年意气仍在,头瞥向一边,一副倔强的样子,“我没错,是他们说要打包,我问他们要用食盒还是荷叶,食盒要多加二百文钱,荷叶不要钱,这有什么错?。”
抱胸女人冷哼一声,“一个小小食盒而已,你这狗东西以为我们用不起?”
掌柜赔着笑,转身又呵斥小二儿。
可小二儿始终认为自己没错,后来干脆一言不发。
“好好好!”掌柜怒极而笑,“现在收拾东西,滚!老子用不起你这祖宗。”
小二儿看了眼那对男女,转身就走。
陈术进来,正好与那小二儿擦肩而过。看了一眼,他也没在意。
客栈很小,大厅内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人,各自喝酒吃菜。
陈术等掌柜处理完那对男女的事,这才上前。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的笑着问道。
“住店,多少钱?”陈术问道。
这里的饭菜想来不便宜,他暂时不考虑。
掌柜伸手虚引,“四十文即可,客官楼上情。”
四十文,还能接受。
“客官住多久?”来到一处